再过一会儿要去探望一位朋友,确切点说是探望这位朋友的母亲。对此我是颇有一番期待的,因为在那间不大的房屋里,有我隐匿的,最快乐的一段青少年记忆。
老徐是我在初一搬家后认识的邻居,我俩同属于一所学校,他比我大一年级,以前应该走住在附近的胡同,只是搬到楼房后,因为同属一栋的两个一东一西的单元,我俩成为了更熟悉的好友。其实当时小区里有不少类似老徐这样的朋友,有的甚至还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但经历的几十年后,岁月才会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我曾经以朋友多为傲。按说北京人是比较排外的,尤其是底层北京人,因为他们往往眼高手低,又很可能百无一能,本地人这个标签,也许是他们身上唯一亮眼的标识了。但真诚的讲来,我不是这个类型,工作后所进入的行业新陈代谢很快,也有很高的开放性,结交了不少朋友。当然,其中不乏曾经自以为莫逆之交的人,但到现在才明白,曾经那些看似坚如磐石的关系,原来是那么的脆弱,一句不经意的言语,就可能让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幸好,老徐在我目前残破的人脉关系网中留了下来,而且,我自认为,这种友情的纽带越来越牢靠。而且,他是唯一一位记得我生日的朋友,这一点甚至强过我的父母,每年他的生日祝福都会准时到来,从不缺席。他媳妇曾经对我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对此,我内心是非常自豪的。
我对徐母的感情也很深厚,学生时代的我并不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担心我学业的父母每周末都会在外面给我安排全天的补习课程,对此,我的应对,只能是溜之大吉。尤其到了高中,由于老徐只靠上了职高,课业压力并没有那么大,随意,每周末,他家便是我的气息之所了。
我现在都无比感恩于他父母的接待,谈不上热情,但是很温情,在他们脸上,从来没有体现出一丝厌烦之意,在我现在看来,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我曾经去找表弟玩啥,有被姑父拒之门外的经历。从青少年开始,我就有一种直觉,这就是亲情,不一定比友情更牢靠,尤其在父母经常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述血缘的重要性时,我就更秉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这种认知在我长大后,家里经历过一些财产纠纷的事情后,逐渐体现出来。父亲曾经把自己微薄的收入用于血缘亲情的维系,到如今,我想并没有几个亲戚真正记得他的好,在这个通讯无比发达的时代,他可能连一个随手的电话、一条一对一的问候信息都没有收到过。所以,在我看来,所谓的大家族式的血缘关系,根本就靠不住。
当然,这有点扯远了,在我逃学栖身于老徐家的岁月,我是无比快乐的,我俩一起打电脑游戏,一起看光盘,一起就共同的爱好谈天说地,似乎我在家都没有那么放松过。父亲从来舍不得给我买的高配置电脑,游戏光盘,甚至一个普通的足球,都可以在老徐家拥有。到了中午,徐母还会给我准备一顿有质量的午餐。
进入职场后,我和老徐的交流开始少了,他进入了一家国企的物流单位,这和我的职业路径大相径庭,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我俩的交情,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像其他朋友那样,有那么多攀比,以及内心的角力,仍然能够相对保持纯粹的朋友关系,这一点在我们长大成人后,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不过我想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我们真的有太多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可以回忆,有太多青春年少时的欢乐可以回味,毕竟那时的自己是那么无邪,那么快乐。而另一方面,当下的我俩的境况又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事业、比如家庭、又比如心境。
至于这些不如意,可能需要我真的能放下自己的伪装,勇敢的毫无保留的写出来,但最起码现在,我还是很犹豫的。还好,我现在已经在为此而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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