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记忆对我而言只是在十一二岁的年纪。
对于北京的糖葫芦、地安门外的吆喝、清香醉人的二锅头……这些零碎的记忆卡片在十年后终于重新组合,酿成一壶酒,让我连醉十几天。在这香醇的二锅头里,十年前对于皇城根儿的期盼与感叹仿佛一阵青烟,杳无踪迹。
飞机准点降落在机场跑道,打消了我一切关于失事的念想。我知道你们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当真了。后悔临走前没多看刘老二一眼,后悔没来得及拥抱就跟你说了再见。西海情歌还在我耳边飘荡,当年的人儿你们在哪儿?西海,我们再见。
整理宿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张老照片。三年前的新宁广场,你笑靥如花。
殊不知三年后,当我一手拿个扫帚,裹着毛巾,当这照片悄然滑落的时候,我会从地上轻轻捡起,愣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刘懿回来,一句“别看了,都过去了。”才幡然醒悟。哦,回不去了。于是随手拿起打火机,刁一根兰州在嘴里,火苗从边角燃烧,蔓延到你我的脸上。那会儿的短发精干利落,年轻真好。我就这么看着它一点一点从彩色变为灰烬,大学这几年的时光仿佛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播放。随手发个微信过去,然后删除你的名字,告诉自己,走吧,这儿不是你的。
当有一天我们不再说明年见,当有一次你回到睡了四年的宿舍却突然发现屋子已经全部搬空,你的床铺依然在那里,宿舍号依然不会变,只是东西没了,人也没了。十年前我们盼青春,十年后我们致青春。大四这个节骨眼儿,离别这个词有多伤感和无奈,只有自己知道。
也许多年后我会仍然想起那晚在无比熟悉的楼道窗前对你说的话,你斩钉截铁的回答就像三年前一样。我会一只手握着手机望着星星跟你说理想,我会用手比划着我们的未来怎样怎样。只不过现在这些都不会了,只不过这树变高了,操场变大了,只不过岁月留不住人,时光它溜走了。
我曾独自一人去陌生的城市只为见你一面,我曾告诉自己身边的朋友亲人你是我的,我曾深夜被噩梦惊醒都会看一眼手机只为期盼一个熟悉的名字,我曾偷偷给自己写一封信,我曾听见下雨的声音。
我知道恋爱中的人都好像缺了一条腿,他们相互搀扶着才能向前走。而今天,我发现从失恋中走出来,就是让这条腿重新长出来的过程。很慌,很痛,很彷徨,只不过长出来之后你会发现,原来不仅能站得稳,还能奔跑。
遇见是两个人的选择,离开则是一个人的决定。当然如果离开恰好是两个人同时的决定,那又何尝不是值得庆祝的。
晚安。
我会记得,我曾听见,下雨的声音。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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