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像个庞大的机器,模拟出巨大的盒子,不时的产生一瓶毒气和一只猫。身在这机器其中的人,都是观察者,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有人喊着“死”,有人喊着“活”。
喊着“死”的认为喊着“活”的人浅薄,喊着“活”的认为喊着“死”的刻薄。身在这机器其中的人们习惯性的对猫进行观察,揣测其生死,且迫不及待的去验证它。人们据此来划分人群,自动列队,划分阵营。
这阵营可能维持很久,可能很快就散。因为总会有新的猫和新的毒药。而此时曾经喊“活”的人可能觉得自己需要深沉一点,曾经喊“死”的人觉得自己需要乐观一些。
媒体需要观点,比起事实更需要观点。观点会引发人们的赞同与批判,而事实却不会。这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我们居然需要所谓的意见领袖。我们需要一个意见领袖对事实发表观点,然后选择赞同还是批判。放心,当有一个意见领袖高喊“死”的时候,必然有另一个高喊“活”。
我们需要观点,需要确定性,需要知道猫是“死”还是“活”。我们为此忙碌,为此辩论,为此24小时紧盯媒体生怕自己错过了下一场猫与毒药,仿佛一旦错过便被这社会遗忘。
我们是被观点塑造的社会人。离开了对猫生死的揣测,便不再有自己的思想。是的,怎么可能即死又活,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没有主见。我们需要的是立场鲜明。我们紧跟着意见领袖的观点,或者意见领袖们,是的,我们有独立思想,我支持他这个观点并不代表我支持他下一个。我们紧紧跟着,脸上贴满了“死”和“活”,这成就了我们,塑造了个人品味和风格。
如果没有观点,只有事实,那多可怕。
一只杯子,仅仅是一只杯子,用来盛水的陶瓷的杯子。我们迷茫了,那只浑圆的杯子,应该拿它怎样。我们无法感受到自己与这世界的联结了,因为杯子仅仅是一只杯子。
于是,杯子成了一只极简主义的杯子,它浑圆的几何线条,没有多余的装饰,那是一种瓦尔登湖的意味,那是一种禅韵的洁净。啊,我赞同它,我多么赞同它,我与这杯子有了联结,我与同样热爱这杯子的人有了联结。来吧,让我们一起去说服那些不热爱这杯子的,他们是愚昧而没有审美的。
于是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成了一个有这共同目标的集体,这多美妙。
而这只杯子,仅仅是一只杯子,用来盛水的陶瓷的杯子。
从薛定谔的猫说开去--一场“观察者”的集体自慰#图是我画的,万一文没红画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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