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流，一滴接一滴。

一片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发着光。那光打在她的脸上，还在流淌的眼泪折射出或明或暗的光，她睁得大大的眼承载着一汪水，光泽水润但又漆黑一片。

为什么要哭呢？

呆坐在书桌前的她面无表情而又满心不解。

好像有一枚完整的水煮蛋哽在胸口，咽不下又吐不出。胸口闷得她想用拳头大力锤击，好像只有“砰！砰！”的打击声能让她好受那么丁点。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黑暗中，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在不断向她靠拢、收缩，在她的周围凝成一层透明的壳。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她本要干涸的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一滴滴的眼泪再次顺着既定的轨道流淌着，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任由眼泪自由流淌。

她的世界寂静无声。

突然，她感觉有点冷。她想要蜷起腿，想要把腿抱到自己怀里，她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暖一些。

但是，啊，坐了太久了，她想。

腿已经麻了，麻酥酥地好像有微小的电流在里面流窜。

她伸出手指轻抚自己的腿，想把腿搬到怀里。

诶？手指抚上腿，压在腿部皮肤上的手指带回了奇怪的触感——冰凉、滞涩，好像她抚摸的不是自己的皮肤，更像是她穿的一条皮裤。

皮裤？她忍不住想笑，挑起的嘴角却带动了脸上已经干透的泪痕。有些涩，这阻止了她继续挑起的嘴角。

对了，我为什么哭？

——不知道，但这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