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楼下的芳姨,去年和我聊过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就是她妈对待她们是那种厉声呵斥。
到了她闺女我同事丰这,她被闺女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了,她就特别受不了。她反复哭诉闺女怎么可以那么对待她,就不能对她温柔点儿,就不能孝顺她,就不能好好对她,她特别受不了她闺女。
去年年底,我无意间对同事丰的老公讲了一番话,让他试着夸夸自己老婆,他大概听进去了,并实施了。
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眼里都渗出来温柔,连带着声音和语气都一起变温柔了。对芳姨没有以前很明显的戾气了。
我以为芳姨就好了,女儿已经不那么不顺着她了,然而并没有。芳姨拿着新手机,不会用的地方还是找我,但我亲眼看见她闺女帮她弄手机功能。没事的时候开我家的门进来躺会儿,看看视频。
再也没有说闺女如何惹她生气了,只是看着快手视频,说那些人如何可怜。
我最近一段时间,很有些上火,身心需要调整。我就会觉得有些烦,尤其是躺在床上,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你说扭上吧,她会叫我开门,索性就那么关着,她进来我也不用起来开了。
我想说什么呢,我还是想说心理上的感觉。
芳姨小时候妈妈给她的感觉长久的留在记忆里,后来闺女厉声对待她的感觉,同样留在记忆里。即使女儿已经变了,她此前留下的印象一直在起作用,她依然害怕被女儿吵。
从她的话里,我知道了她晚饭后都干啥了。不来我家就去楼下锻炼身体,直到要回去睡觉了。她依然尽可能避开与女儿四目相对的时候。
芳姨害怕的是谁?是她女儿吗?她怨的是谁?是她女儿吗?我觉得不是,是那个源头上的人,她的母亲。但是这话我怕说出来被拍砖头,我还是觉得有说出来的必要。
我们对父母的感情,如果可以自由表达,想必没有太多被压抑的感觉了。尤其是父母强烈要求孩子听话,而孩子早年又无意识听话了。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哪里去了,沉睡了。或者向外攻击别人了,或者向内攻击自己了。我属于向内攻击自己,就是以前无处不在的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
《被讨厌的勇气》里哲人说阿德勒心理学就是要人建立横向的平等关系,而不是纵向的上下级关系。我这个时候才有点感觉,那平等是啥样子。读的时候,只是几个认识的字,不知道其具体意义。
就像青年问的那样,父母与孩子可以建立横向关系吗?哲人说可以。嗯,可以。上下嘴唇一动,就可以了。但行动上呢?要隔着山隔着水啊,谁做谁知道。
只简单说两个例子,下次看孩子不顺眼的时候,尤其是看他不好好学习的时候,很想吵他,骂他甚至动手打他,忍住,忍住,憋回去下意识,并把它用文字记录下来。我且等着看看大家什么感觉,是不是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咬心的感觉。(用他指代男女,不是只指男性)
再就是,父母允不允许孩子也可以回骂你,允不允许孩子委屈难受痛苦的时候可以哭,可以和父母对打,有没有拥抱孩子的情绪,并允许孩子以真实的样子呈现自己。
我的感觉是,我小时候没有被允许,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无意识装进了心里,直到我再也无法用意志力调动生命力。
那些积淀的情绪沉重地压在心里,如同背着巨石上山一样,让我对前路充满害怕,但却不自知。
课题分离,我大概又拐回去了,无意识把芳姨的事情背到自己身上了。
活出自己,要走出的第一步,是要看看自己心里留下的是什么,去拥抱它,允许它,陪着它,重新养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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