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最近要去西安出差邀我去玩两天,可是最近工作安排的很满抽不出时间去,他说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等他出差完了来杭州玩几天。我说欢迎杨总莅临杭州城。他打趣的问我现在租的房子不是像东三旗那样吧,要是那样的话就不去了,我告诉他绝对不是,南方的小区绿化很好不会像东三旗那般尘土飞扬。东三旗给阳子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曾坚定的告诉我,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去北京了,他对北京的印象几乎全来自东三旗。这是个位于昌平区的城中村,那时候这个村子环境的确比较差。 我曾多次和他说北京很大繁华的地方很多高楼大厦可以把你整个人都淹没掉。他只是淡淡说那些繁华与我们无关,东三旗才是现实。
一七年时阳子说他想来北京学习编程,他说在哈尔滨三千多的工资难以养家糊口。阳子到来的那天我特意去商店里买了一瓶五百毫升的二锅头。我和他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我们交谈了很久,二锅头却只喝了一点点,我们都是酒量很差的人。以至于一九我离开北京时那瓶剩余的二锅头还摆放在那里没有喝完。那年python编程很火爆我也在学习,阳子最终在一家叫老男孩的机构学习python。老男孩离东三旗大约十一二公里,阳子花了一百多在村里的自行车维修铺买了辆自行车,正是暑热他每天早村晚归,或许是受他感召那段时间下班我也会骑车回来,有段路尘土很大都睁不开眼,一个小时的骑行汗水会浸透整个衣衫。
现在回头想来北京的夏天没有空调确实难以忍受,很不幸阳子来的那段时间我那里没有空调。我住的那屋还好些我用了一个很大的风扇一直扇个不停。阳子他却没那么幸运,他所在的屋子本来就透不来一点风还只买了个巴掌大的风扇。终于在床上睡了两天后他就铺起了凉席睡在了地板上,他说东北人那受的了这种热。周末时我会和阳子一起骑车在各个城中村溜达,这里的村民有的还留有少量的耕地,在京城还能发现耕地也是件稀奇事。阳子感慨道这地里种出的粮食不买到几千块一斤都对不起这块地。我每天出门都要经过一条很宅的巷子,巷子中有条毛发很长的老狗,不管是早上出门上班还是晚上下班回来,它都会惬意的趴在巷子好像它一天都不曾动过的样子。阳子曾多次和我说我们的自由度都不如这条狗,生活也不如这条狗惬意。村口的马路叫汤和路。那条路很宽,阳子每天骑车都要走这条路,为此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这条路的散文。阳子和我一样都曾热爱文学、迷恋文字,可文学终究解决不了温饱。我和阳子经常谈论先锋文学,他最喜欢余华的书,余华的书我也很喜欢,可我对莫言文字更加偏爱。当然我最喜爱的书是石头记,阳子说这种关乎情爱的书他读不下去,我多次为石头记辩解,书中描述了一大家族的大起大落不单单是情爱小说。阳子也是个爱谈“国事”的人,我和他谈起这个话题时总会变得肆无忌惮就把老舍在《茶馆》里告诫我们“莫谈国事”的话抛在了脑后,这个话题自古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阳子说女人和政治是男人绕不开的话题。尤其是一七年底的驱逐低端人口事件谈论的义愤填膺,他说这一刻起他对这座城市失望透顶了。谈到女人阳子总会给我讲起他培训班一位同学在酒桌闹出的名言 “女人,我戒了”,阳子每次学这句话,我都狂笑不知止。一个失恋的男人又怎么能戒的掉女人呢?阳子说他隔段时间就会找小姐,还答应阳子下次请他一次。可直到阳子离开北京他也没能享受上。
一八年初阳子在哈尔滨找到了一份培训讲师的工作,主要给各个大学上学。他也就离开了北京。阳子离开三旗村后村里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许多巷子里的土路都铺上了沥青,违建的房子也拆了不少。我还在这个村子里不停的穿梭着。一八年中旬,阿丁被调回了北京,他也来到了三旗村暂住,又是个炎热的夏天,夏天用电量很大村里的电表总是跳闸。晚上停电后我和阿丁会去汤和路的天桥上纳凉,那里真的很凉快也很惬意。可以看车来车往也可以仰望星空。我问阿丁将来有什么打算,他说他不想在北京想去杭州。阿丁待了一个多月就真的去了杭州。
智超最近房子快要到期了,他本打算换个地方,他住在天通苑小区,离三旗村不远。我陪他在三旗村看了几个房子,有个顶楼房子的棚顶还是铁皮的,最后他还是决定不换房。他最近失恋了,同居多年的女友回老家后就断了联系,没了女友他心里空落落的,有段时间我和他总在一块喝酒,一九年过完年回到北京再约他喝酒他说他家里给他介绍了个女的,在百度工作工资二三万多,没怎么正眼瞧他,回北京时还坐她的车,他感到很没面子。所以智超打算买辆车,三旗村旁边有个很大的汽车销售市场我陪他逛了几次最后他看中了本田思域,他说等他提了车带我到处逛逛,可他提车的第一天就撞上了路边的栏杆,而我也决定离开北京了,他的新车我最终还是没能坐上。姐姐不想我离开北京,可我真的待不下去了。人挪活,树挪死。离开前我请一个朋友看话剧权当道别,她是个雅致的姑娘。有个台湾的舞蹈剧团来演出她很喜欢这场,本来约一起去看的,这场日期比较靠后我没有等到这场演出就已经踏上了离别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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