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的简介,哪天我看完一本书,能写出这样一篇简介就好了。
去年,微博、b站上总有人在推荐这本书,看得多了,我也把它加入书架,一看,就被开头劝退了。
前两天晚上,睡前不知道听什么书了,又点开了这本书,随手点一章,睡意袭来时,播放到了这一段:拉屎时,就是刚刚坐下的时候,你还不会完全进入状态,还不是一个正在拉屎的人,而是要从一个即将拉屎的人,转变成一个正在拉屎的人。你不会立刻拿出手机或报纸。大概要花一分钟的时间,你才会开始拉,然后就会进入舒适期。当你到达那个时刻,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拉屎是一种非凡的体验,能让你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意义深远。我觉得上帝让人类这样拉屎,是想让我们知道脚踏实地,让我们学会谦卑。不论你是谁,我们都一样要拉屎。碧昂丝要拉屎。教皇要拉屎。英国女王也拉屎。拉屎的时候,我们都得放下架子和优雅,忘记自己有多出名或多富有。所有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被拉屎吸引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明星的自传里看到一个明星写拉屎。我又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拉屎的后续没有让我失望,太搞笑了。我熬到眼睛实在不行了才睡。第二天,见缝插针、争分夺秒的看,晚上又熬了熬,书看完,满足地入睡。
作者是《小崔每日秀》的主持人特雷弗•诺亚,听说节目很火,我没看过。不愧是喜剧演员,不是艰苦就能形容的环境却一点没看到苦大仇深。没有抱怨,只有轻松幽默的强大心态,吸引我的不只是作者有趣的文笔,更惊喜的是作者的无敌妈妈。
妈妈是虔诚的基督徒。从周一到周六,我妈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她的花园里,都穿得像个流浪汉,但是一到周日早晨去教堂之前,她都会做好发型,穿上美美的裙子和高跟鞋,看上去像个百万富婆。
我和我妈的关系很像电影里的警察与罪犯,她有着冷静无情的刑侦能力和复杂的谋略,致力于逮到我的犯罪事实。我们是劲敌,同时,我的老天,又极其尊重对手,有时候甚至会发展为互相欣赏。有时候我妈快要抓到我了,但就差一步,又被我逃掉,这时她会给我一个这样的眼神:总有一天,小子。总有一天,我要逮住你,让你下半辈子都逃不掉。这时我会冲她点个头。祝您晚安,警官。这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妈妈一直试图管住我。经年累月,她的策略发展得越发复杂。如果说我的优势是年轻与无限的精力,那么她的优势就是狡猾,她会变着法地对付我。(有这样的妈妈,生活太有趣太精彩了!)
等到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变聪明了,不会再被这种小伎俩骗到,于是她又改变策略。那时我的生活变成了法庭戏,两个律师轮番上阵,试图抓到对方的逻辑漏洞。我妈妈很聪明,并且巧舌如簧,但是我能更快地给出论点。我妈一跟不上我的节奏就会乱了阵脚。于是她开始给我写信。这样她就能更清晰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不用和我吵来吵去。假设我今天需要干家务,回家后就会看到门底下塞了个信封,就像是房东留的。(妈妈的信也特别有意思,信的开头总是摘抄一句圣经里的应景的话。)
我妈是我唯一畏惧的力量,她相信不打不成器。妈妈追着孩子揍,练出两个跑步冠军。这在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下,哪是锻炼了身体,简直是提高了活着的机率。特雷弗九岁那年,妈妈就把他从一辆车上扔了下去,妈妈再抱着九个月大的弟弟跳下车,然后一路狂奔,甩掉追他们的人。妈妈从来都临危不惧。她从来不害怕,即使在她应该害怕的时候,她也不害怕。
要是她想做什么事,她就想方设法去做,然后她就做到了。
我母亲不想在工厂工作,又不擅长煮饭,也无法忍受每天被白人雇主使唤来使唤去。所以,根据她的性格,她做出了一个以上既有选项之外的选择:她报名参加了秘书培训课,学习打字。在那时,黑人女性学打字,等同于盲人想学开车。妈妈不仅学了,还找到了工作,养活自己养活孩子。
我妈妈希望她的孩子不要被命运束缚。她希望我可以自由地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成为任何人。
她也给了我能自由生活的本事。她让英文成为我的母语。她常常给我读书。我读的第一本书,就是那本书——《圣经》。我们其他的书,也基本都是从教堂得到的。我妈妈常常带着白人捐赠的盒子回家,里面装满了图画书、故事书,任何她能找到的书。她还报名参加了一个订阅会,我们经常能收到邮寄过来的书。通常都是那种指南书籍。譬如,如何成为好伙伴,如何变得诚实。她也买了一整套的百科全书。
除英语之外,我们在家里会说科萨语。我妈一生气,就开始飙母语。除了这些,我妈还从各处学了不少语言。她学了祖鲁语,因为祖鲁语和科萨语很像。她也会说德语,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她会说南非荷兰语,因为会说殖民者的语言还是很有用的。她的梭托语则是在街头学会的。
和我妈在一起,我见识到了她怎么运用语言来跨越种族界限、处理难题、闯荡世界。
我学会了像我妈那样使用语言。
这简直成了我受用终生的工具。
如果说我妈对我的教育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解放我的思想。我妈妈跟我说话就像和其他大人说话一样,这并不寻常。在南非,小孩和小孩玩,大人和大人聊天。大人会监督你,但是他们不会压低身段来和你对话。但我妈妈会。一直以来,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总是在给我讲故事,给我上课,尤其是《圣经》课。她特别喜欢旧约中的诗篇,我以前每天都要读那些诗篇。她还会考我:“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要怎么在生活中运用这层含义?”这就是我的日常。我妈妈教了我学校不会教的东西——她教会了我如何去思考。
我妈妈抚养我的方式,就好像没有任何限制,没哪里我不能去,没什么我不能做。当我回头想想,她养我的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白人孩子——不是让我学白人文化,而是让我相信,世界是我的,我可以为自己发声,我的想法和决定都是重要的。
在我妈的工作地点和我的学校之间,有一长段路完全荒无人烟。那时候我妈就会让我来开车。在高速路上。那时我才六岁。她把我放在她腿上,让我掌控方向盘和指示灯,而她负责踩踏板和换档。这样开了几个月后,她又教了我怎么换档。她依然控制着离合,但我则会爬到她腿上,握住档,在开车过程中,她会告诉我要换几档。我们中途会经过一段路,那路会向下降到山谷深处,然后又从另一端升起来。这时候我们会先加速,然后换空档,松开刹车与离合,呜呼!俯冲下山,而后,急速上升!我们就已经喷射到路的另一头了。我们是飞过来的。
如果不用上学、工作或去教会的话,我们就会出去探索世界。我妈妈的态度一直是:“我选择了你,孩子,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我要把我没有经历过的东西都给你。”她全身心地给予了我一切。她会找那种可以带我去玩又不用花钱的地方。我们走遍了约翰内斯堡的每一个公园。我妈妈会坐在树下,读《圣经》,我则会到处跑到处玩。礼拜天下午离开教堂后,我们会开车去乡村郊游。我妈妈会找到那种风景好的地方停下车,我们在那里野餐。我们从来没有野餐篮或野餐盘那样高级的东西,只有用厚纸包着的熏肠棕面包黄油三明治。
我妈妈总是说:“我的任务就是喂饱你的身体,喂饱你的精神,喂饱你的思想。”这正是她所做的,她会用所有的钱来买食物和书,几乎完全不会花钱在别的地方。她的节俭堪称传奇。
尽管我们在家过得很节俭,但我从来不觉得我们穷,因为我们的生活实在是丰富多彩。我们总是在外面干这干那,去某个地方玩。我妈妈还经常开车带我去高级白人社区转悠。我们去看人们的房子,看他们的豪宅。主要看的是他们的墙,因为我们在路上也只能看到墙。我们会看着一堵墙从街区的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哇哦,这只是一栋房子。那么大一片地方只是给一家人住的。”有时候我们会靠边停车,走到墙边,她把我举在肩上,我就像一个小小的人形潜望镜,越过墙看里面的庭院,描述我看到的一切。“有个大白房子!他们有两只狗!有棵柠檬树!他们有游泳池!还有个网球场!”
我妈妈会带我去其他黑人永远不会去的地方。她不会被那些可笑的固化思维限制,比如黑人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之类的。她曾带我去冰场溜冰。约翰内斯堡还有一个汽车影院叫“顶星汽车影院”,位于城外一处矿山废石堆上,我妈妈会带我去那看电影。我们带上零食,把喇叭挂在车窗上。从顶星影院的位置,可以360度观赏整个城市的风景,城区,郊区,索韦托,一览无余。站在那里往任何一个方向眺望,我的视野都可以延伸好几英里。我感觉自己身处世界之巅。
我们常和人说,你要追随你的梦想,但是你的梦想只能是在你能想象的范围内,而且这取决于你来自哪里,所以你的想象是会受限制的。在索韦托长大,我们的梦想就是在房子里多加个房间,也许门口再加个车道。也许有一天,在车道的尽头,还能再加一道铁门。因为那是我们所熟悉的世界。但是世界的可能性远远超出了你所能看见的部分。我妈妈让我看到了世界的可能性。让我惊讶的是,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这些。没人选择她。她自己做到了这一切。她仅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找到了自己的路。
在我妈妈的成长过程里,她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规则,而她会质疑这些规则。如果规则没有拦在她面前,她就直接绕着走。我妈心里唯一的权威就是上帝。上帝是爱,《圣经》是真理——所有其他事情都可以辩驳。她唯一头疼的就是我总在试图挑战并质疑她。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妈开始花大量的时间教我关于女人的事。她总是要给我上上课、谈谈心,给点儿小建议。但都不是那种正式的、需要坐下来严肃对待的感情关系课,而更像是时不时穿插的小花边爆料。我从来不懂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还只是个孩子。我生命里的女人只有我妈、我外婆、我姨妈和我的表兄妹。我还没有恋爱的兴趣,但是我妈坚持要教我。而且她教授的内容范围很广。
“特雷弗,记住,一个男人的价值不是由他赚多少钱决定的。哪怕你比你的女人赚的少,你依然是当家的男人。不是说你要成为一个男人,你本来就是个男人。成为男人并不意味着什么都要多过你的女人。”
“特雷弗,记住,你的女人就是你生命里的唯一。别变成那些让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妈作对的男人。一个有了老婆的男人并不欠自己的妈什么。”
再小的事都会激发她来给我上课。如果我走回房间的半路上遇到她,没有抬眼就说了句“嘿,妈”,她就会说:“不,特雷弗!你得看着我。你得承认我的存在,得表现出来,你看到我人在这里,因为你现在怎么对我,将来就会怎么对你的女人。女人需要被关注。你得过来跟我打招呼,让我知道你看到我了。不要只是在你需要什么的时候,才看得到我。”
我妈对我从来都寸步不让。每次我犯了错,迎接我的都是“严厉的爱”——训话、惩戒、暴揍。每次犯错误都是这样。
她会说,“你必须要留意自己周围都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他们会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还从我妈身上继承了一个特点,就是擅长忘记生活中的痛苦。我记得留下创伤的原因,但是我不会揪着创伤不放。我从来不会让回忆的痛苦阻碍我对新东西的尝试。如果你总是想着你妈妈会打你,或者生活会惩罚你,你就不会再突破界限,打破规则。最好的是,你挨完打,哭一会儿,第二天醒来继续生活。身上可能会留下几块淤青,提醒你发生了什么,但没事的,过一段时间,淤青会褪去,而且它们褪去是有原因的——又到了该干点儿什么坏事的时候了。
我的母亲从来不会说我父亲的坏话,她总是在表扬他。“你把钱管得不错,这点儿随你父亲。”“你和你父亲笑起来一样的。”“你和你父亲一样干净整洁。”我心中从不会觉得怨恨,因为她让我知道,父亲的离开是因为环境遭遇,并非他不爱我。
她常说:“了解你的过去,才能变成更好的人。但是不要总为过去悲泣。生活是充满痛苦的,让这些痛苦将你变得更强,不要执着于它。不要怨天尤人。”她从来不会怨天尤人。哪怕她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童年,还遭受了父母的背叛,她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我妈妈觉得所有的事都好笑。面对再黑暗、再痛苦的事,她都能用幽默化解。(妈妈被前夫打了一枪,子弹从后脑勺贯穿到鼻孔,特雷弗大哭,妈妈搬出她的口头禅:要看到事情好的一面——现在你是家里最好看的人了。特雷弗哭笑不得。)
我在充满暴力的世界中长大,但是我自己却一点儿都不暴力。是的,我爱搞恶作剧,爱玩儿火,砸别人窗户,但是我从来不会攻击人。我从来没打过人。我也从来不会生气。我从不认为自己会做那样的事。我的母亲给我营造了一个和她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给我买那些她小时候没机会读的书。她送我去她从来没机会去读的学校。我身处于这样的世界之中,让我看待世界的眼光发生了变化。我看到,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充满暴力。我看到了暴力的徒劳,看到它不过是恶性循环,看到一个人受到了别人的伤害,会去以伤害他人的方式讨要回来。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并非暴力,而是爱。爱是有创造力的行为。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为他创造出了一个新世界。我妈就是那样对我的,然后我用我所有获得的进步,所有学到的知识,回过头来为她创造出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给她提供了崭新的视角。从那儿以后,她再也没对自己的孩子动过手。
(特雷弗和妈妈都遭到继父亚伯的家暴,想起《人生由我》的作者,“硅谷钢铁侠”的妈妈,也遭遇过家暴。家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看到特雷弗的继父开枪打他妈妈,很多枪,真的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心里的感受。)
(其实去年杂七杂八的书也看了好几十本,很少写读后感,因为不会写,今年想迈出这一步,还是不会写,就先从摘抄开始吧!摘抄容易坚持。上帝,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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