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这么挫败了。
绞尽脑汁了俩礼拜,其中大多数用来紧张焦虑。初三的孩子先前并没有真实的接触过,所有对他们的印象都只停留在书本上的文字描述。
自己也经历过的青春期?别逗了,穷人家的孩子没精力青春期。
还有,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也确实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用户。除了焦虑,没有为此付出任何有价值的行动,又一次完全失去了对“用户”的觉知。
事实也证明了,时间是公平的。你花费了时间在哪里,就会在哪里获得。果然,这批孩子们给了我非常真实的回应。他们用他们的各种不服、不想、不配合来回报我。
此间,有几个重要的时刻是可以被调整的
首先,开场游戏的选择和设置。经过验证,对这批孩子来说,用唱歌+动作召集,和用节奏传递自然名,都不是好主意。他们觉得”太幼稚”。
想象也是,初三,15、6岁,即没有儿童的天真和好奇,也没有成年人的礼貌和克制。他们会直接把自己的感受毫不顾忌的表达出来。尤其,在我向他们传递出“无论是什么感受,都可以真实表达”的信号之后。
四组的小纸条交上来的时候,是很挫败的。但想象,不冤。
因为对用户的无意识,所以忘了对于来参加毕业旅行的孩子们来说,根本不需要“破冰”。起自然名、用自然名称呼、熟悉这个名字、用自然名之间的关联分组,都只是设计者可笑的心机和习惯。这是我们要做的,是客户想看到的,但不是用户的需要。
自然体验的一天,带来最大障碍的是故事线,这同样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当作了幼儿园的小孩子。如果有下次,单纯的徒步+自然体验就好。不需要其他的任何花活。
又想到客户和用户,还有设计者,这三者因为角色不同,需要不同,我们认为的“有趣”和“有意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天的“花式合影”证明了这一点。那些我觉得有意义的,他们一个都没有选,甚至明确表示了拒绝。无论这背后是何原因,至少证明所有的引导和设计,未能在他们那里发挥功用。
所有他们觉得刺激和有趣、有意义的,恰恰是那些临时加出来的环节,夜行观星、长城上的告白、日出和盲径、沉默象棋,这些随机的东西,反倒做出了感觉。
留意到他们的表达,无数次出现“做你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不要“为了别人而活”、“被设计、被安排”。
有些惊讶于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却也觉得理所当然。每个生命,不都走在这条自我找寻的路上吗?况且,每个人也真的是有这个天赋和使命的,他们能感受到这些也很正常。毕竟,从9岁开始,这个问题他们也思考了6年。
开始有些理解唐明伟他们了,也原谅了他们的“各种嫌弃”。
冰这次承担了很多,大部分的精彩都从他带领的环节中来。关于他所说的“对于这帮孩子,尊重归尊重,但还是要把控节奏”,此刻我是更加认同的。
试过今天的自由选择,我的确也看到了很多孩子的茫然,他们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可反对之后,他们真的也需要有人给出指引,可以明确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群体压力,会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要承受的大负担。伙伴关系,以及来自同伴们无时不刻的评价和反应,消耗掉了孩子们很多的能量。于是,有人开始妥协,有人沉默不语,有人被隔离……
看着他们身上发生的这一切,还蛮无力的。两天的时间,我们到底能给出的是什么?他们又能接收到多少呢?
刚刚结束中考,要背负各种现实带来的直接冲击,比如户口、升学等等,他们被这个世界的恶影响着,又怎么能奢望他们分心来关照其他人呢。
“既自卑又自信”,是个很准确的形容。说白了,就是“自我”。
如果一定要在两天里给什么?下次,我会选在第一天上午来做期待和内容安排的共识。在开始时,便用可视化(大白纸+彩色词条)的方式,呈现出我们拿到的“用户需求”,澄清给予这个需求的“课程设计”背后的逻辑。跟孩子们确核:哪些是他们真正的需求?哪些是父母的需求?哪些需求是现场条件能够支持、我们能够满足的?哪些不能?
跟他们一起讨论,即是用户调查,也是双方共识和互相理解的基础。
日程的确是可以一起讨论的。做完上面哪一步,把“客户需要,我们必须要做的”的那一部分固定下来,看剩余的时间和现有资源,可以支持到其他的什么内容,写下来,生成现场版的日程表。
这样,既管理了用户期待,也能让双方更清楚在所有的内容背后,是在满足谁的什么需求?
想象,还挺兴奋的。跟用户一起设计课程,真的会大大拓展自己的舒适圈呢。
可以期待一下。
还有,返程走的那段小路超美,算是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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