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动荡的时代,政权的不稳定性以及当时司马氏掌权大肆屠杀异己的处境,使得当时的文人少了许多慷慨激昂的壮怀,文字表达愈加含蓄隐晦,玄学之风盛行。受当时好玄学、尚庄老风气的影响,嵇康性格中有恬静寡欢的成分;与阮籍谨慎小心的“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性格不同,嵇康不满司马氏族的残暴的统治,他轻肆直言、放荡洒脱;如果你因此认为嵇康是轻时傲世之人,那你就真的判断失误了,临终前他托孤于山巨源以期其子稽绍成为入世之人。
一、嵇康的玄学观
何为玄学?玄学,魏晋时期所出现的一种崇尚老庄的思潮。“玄”最早见于《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立言玄妙、行事旷达”即为魏晋风度的外在表现。嵇康的玄学观的形成,与其本身恬淡寡欲、冲净自然的性格有一定联系,嵇康早年丧父,被母兄抚养长大,对他多溺爱。由其所作的《幽愤诗》中的“母兄鞠齐,有慈无威”便可得知。作为一介书生,他不满司马家的统治,却无力扭转现实,玄学因此成为他的另一归宿,玄学又滋养了嵇康追慕自然的气质,这种气质促使他追求一种冲淡平静的生活。
二、狂放任性的嵇康
嵇康的文章刚直峻切带有一股气性,嵇康为人直率,并且他也深刻了解自己这一特性,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曾指出“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明言自己的性情。因为政治原因,嵇康一直站在司马家族的对立面,他的部分音乐作品还是文学作品,体现着他的政治观点,“非汤、武薄周、孔”,他并非真的鄙夷周孔之道,而是借此揭露了司马家族利用“周孔”来控制人民的事实。
嵇康自云“不涉经学”,我想这里并不是指嵇康没有读过经学,只不过是他并不十分信奉儒家的思想观念,不受束缚。他刚肠疾恶,“七不堪”更表明了他不愿为司马家族做官,放荡洒脱的性格。其中也有嵇康自言“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更可观其直爽、洒脱。根据现有的音乐书籍的记载,《广陵散》所蕴含的是“杀伐之音”,随着司马家势力的不断兴盛,夏侯玄、毋丘俭等人于广陵附近起兵反叛司马氏的人皆以惨败收尾,此曲阐述传达了嵇康的同情之感。
他敢作敢为,任性率真。
三、礼教之下的嵇康
一个人物的思想和性格并不是片面、单一的。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包含很多,甚至相互矛盾的侧面,这些侧面交织出一位鲜活生动的人,因此我们对于人物的性格分析,不能仅根据人物的一时之言,来总结概括人物形象和性格。
嵇康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他看不惯世俗中的礼仪制度,喜欢无拘无束,不喜欢为官所累,这是世人眼中的嵇康,但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他并非真的不想做官,他曾任职曹魏的中散大夫,并且十分敬业。那么,嵇康为何拒绝山涛的邀请呢?原因在于嵇康的妻子是曹操的孙女长乐,曹氏家族与司马氏家族在政治上是对立的,嵇康选择忠于曹魏,所以他一直不满司马氏的统治,只好伪装自己喜欢无拘无束,无心当官。他尊曹魏为正统,但不敢直说,他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并不是真正的侮辱谩骂山涛,只是在坚守他自己的“正统思想”而已,守护着他自己的忠心而已。
山涛并非曹魏集团的人,山涛是司马氏的官员,由此看来,他们不过是各事其主,事实上嵇康是尊重山涛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只是想发泄心中对司马家的怒气。他并非不认同统治者的礼仪制度,反而是坚决维护正统礼仪制度的人。想把儿子培养成一个尊法奉礼的人,惟有交托与山涛。其次对于自己儿子稽绍来说,不存在他所存在的困境,如果司马氏取代了曹魏,那么司马氏就是正统,嵇康希望儿子能做一个顺应世事、维护正统的人,且忠心于正统的人。这应该也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动荡大背景下,自己妻子家族的政敌掌权的现状促成了嵇康放荡不羁、无心为官的性格,假使当时的当局者是曹魏家族,或许你会看到一位维护正统、中规中矩的嵇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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