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下午监考,和我一起监考的老师昏昏欲睡,我必须认真履职。
学生们埋头书写,个个都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略显无聊的我眼睛撇向窗外。一只小麻雀静默在风中的树梢,它笃定的姿态吸引了我。
呵呵,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微笑——那么高的树、那么大的风、小小的鸟儿站立枝头纹丝不动,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真好笑!我和我的工作因为这只鸟变得颇有趣味。时不时地我就往窗外瞟,想看看它在干什么、它能坚持多久!
因为看得久了,我由原来的蔑视和讪笑变成了对这只小小的麻雀的生起敬畏之心。
它是那么小,独自站立在高高的金合欢树的枝头,随风摇曳,难以形容的冷静和高傲!
阳光明媚地照耀,只见它背对着树的主干,立于最高处的一个枝丫上,迎着风,望向远处。
风从前面吹来,树往后倒,枝丫倾巢向后倒,小鸟脚不动、身形不动,随着风、跟着枝丫一起往后倾。
风从左边吹来,树往右倒,枝丫倾巢向右倒,小鸟脚不动、身形不动,随着风、跟着枝丫一起往右倾。
风从后边吹来,树往前倒,枝丫倾巢向前倒,小鸟脚不动、身形不动,随着风、跟着枝丫一起往前倾。
风从右边吹来,树往左倒,枝丫倾巢向左倒,小鸟脚不动、身形不动,随着风、跟着枝丫一起往左倒。
毫不夸张地说,我看着它迎着风、跟着枝丫前、后、左、右地倾倒,风小如此,风大亦然,好几次我都担心它从树梢上跌落下去或者因为胆怯而飞走,去寻找更安全的所在。但是,没有。它是那么的骄傲,脚不动、身形不动地立在树梢。
难道它是一只死鸟!
我惊愕了!
仔细想想,这不可能,它一定是有强大内心的一只鸟,抓得那么牢、立得那么久!
于是,我开始探询这只小小的鸟儿的广袤的内心世界了。
因为我看见,它脚不动、身形不动不全然是真的,有几次,我分明看见它小小的脑袋左右张望了几下。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它一动不动,是在瞌睡吗?看不清它的眼睛,但分明不像困倦中的鸟儿的形态。
它一动不动,是在思考着什么吗?那么的安静、镇定,又是不是地扭头张望。
它一动不动,是在等待什么吗?如慈爱的父母立于门前都等待晚归的孩子。
它一动不动,是在期待着什么吗?如失去爱侣的恋人,立在它们相约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开。
我想起来文学大师林清玄一段关于鸽子和麻雀的描述:
鸽子和麻雀是很不同的鸟。鸽子往往是踱着方步,一言不发,仿佛在那里吟哦什么,纵使是成群的时候,大家也都是默默的;麻雀则不同了,它们好像是永远在那里辩论不停,开着热烈的讨论会,它们也不唱歌,只是说个不停,即使只是一只麻雀,它站在围墙上也是又叫又跳,像个天真的孩子。
偶尔大雨过后,鸽子和麻雀会一起来,这时看到沉默睥睨的鸽子,挺着胸膛威武地看着世界,感觉它们是哲学家,只是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麻雀则在鸽子身边穿来穿去.说个不停,就好像在马路上过斑马线的小学生,东张西望。
我敢说,今天我遇见了一只有着鸽子般性格的麻雀,它绝对是麻雀里的佼佼者。
直到考试结束,我不得不离开那扇窗,那只在风中摇曳的鸟儿依然高傲地迎着风,站立在明媚的阳光下,高高的枝头,望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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