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
(作者:梁红)
这个冬天雪片子横行肆虐,在远方的山头上积了一层又一层。不加任何修饰,纯天然的白净,同初生的婴儿,懵懂得有些过早。
天还是冷的,腊月里的阳光算不得暖和,只祈祷寒风刺骨得少些,也便是对人们内心的些许安慰了。
后加装饰的山,不知是山中狼的脚印,或是那整日乱窜的犬的足迹,疏密均匀,大小也相差无几,给这皑皑雪山添上些许生机。也有人惧怕这不知来历的所谓的凶猛的野兽,道听途说,只以讹传讹,似是有些朦胧罢了。
等到腊月中旬,天气还是照常的冷,有几天天气晴好的时候,人们也便出门转转,等过几天又转冷了,人们又回到自家炕上,哼唱着小曲儿,享受片刻的消遣。天上还是时不时地落下来几个雪片子,一家人围着火炉,也有的坐在炕沿边上,吃着备好的年货,瓜子或是大肉,边吃边谈,其乐融融。
村子里倒也不缺热闹,几家有点小钱的大户,是要等到晚上天黑透了以后燃放烟火的,也有的家庭拿出来二丈长的鞭炮,掺杂其中,灯火阑珊,热闹非凡。烟火爆竹声扰乱了隔壁家正谈恋爱的大姑娘,大姑娘也抬头看看烟火,眼里满是欢乐。
新年伊始,正月出头,大家也串门,走亲访友,更似是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说说笑笑,时不时地几家人坐到一起喝点小酒什么的,一待就是一天,有些喝大了的醉汉,指不定回不去自个儿家,也就住在人家里头了。
等到天气渐渐转暖,远方山头上的雪慢慢融化,山脚下的流泉便开始叮咚作响,这流泉在夜晚有时也会冰冻几成,第二天太阳一照,便又开始咕咕作响了。小草芽慢慢探出脑袋,春回的大雁也留在泉边贪杯了。瞧,春天爱贪睡的小姑娘正闹腾地不去起床,两手揉揉犯困的眼睛,在家长的催促声里慢悠悠地上学去了。
夏天热得让人有些烦躁,小孩子把吃剩下的雪糕棍收好,等到足够多时几人一起编出扇子,借故乘凉。知了在教室外头叫个不停,蝈蝈也不甘落后,男孩子相约放学之后一起去抓蛐蛐,放到玻璃罐里听声儿。
一年一年地,小孩子竞相长大,大人们不免头发鬓白,每到秋季,老农民家后院里的果蔬飘香,大孩子偷偷爬进院墙,总是吃个够才出来,临走前也总要揣两兜在怀里,回去带给家里人尝尝。若是运气不好,碰巧撞上老农的,几乎都得跑着出来,后面尾随着的是老农民的大木棍子。
冬季还是这样的,远处的山上还是积了厚厚的几层雪,天然得有些可爱。大雁每每都是提前离开的,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风有些刺骨。远处的山上依旧有着不知名野兽的踪迹,人们依旧存在着各种猜疑。
到了一定时候,大人们依旧在自家炕头上热乎乎地捂着,哼着小曲儿,吃着大肉抑或瓜子,继续谈天说地,喝点小酒,头一天也住在别人家里,第二天才离开。晚上也还是烟火盛景,红红火火的。大姑娘也已经出嫁,一家人正其乐融融,欢天喜地。
日子就这样年复一年,辛苦地过着,也幸福地过着。你懂我喜忧,我亦知你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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