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是酒吗？”正在理货，一个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一个老者正站在那个大地堆前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那个地堆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低端的纯生啤酒，9.9元一包，一包9瓶。另一种是菠萝啤，虽沾个“啤”字，实际上是一种碳酸饮料，也是一包9瓶，活动价格7.9元。两种东西共用一个大标价牌，左右分格打印。
我不知道那个老人问的是哪一种，因为他一只手搭在啤酒上，另一只按在菠萝啤上。
“这种是啤酒，这种是饮料。”我走过去分别给他做了介绍。
其实啤酒上面 清清楚楚 地写着啤酒，饮料上面也明明白白地标着饮料，但凡能认得一些字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而这位老人却要向我确认，想必是并不认得几个字吧？
再看他的着装，黑T恤，黑马裤，再加上黝黑的皮肤，让人觉得倘若他走在这夏日的阳光里，定然热的发烫。他有多大的年纪，我还真的看不出，农村干重活的人相貌往往都长得很着急。不过至少在六十岁以上吧，我以为。
“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他反复地说着这句话，抱着一包啤酒，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我心里思忖：一包9.9元的啤酒也要心里斗争这么久，这老人也真够节省的了。
“咋不能喝？这个卖的可好了，最近几天就卖了几百包，可能是价格公道又遇天热，大家都喜欢买。”领导们说，在顾客犹豫不决时要进行必要的促销。
“是不贵，是不贵。你说打针了能喝吗？”老人问我道。
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是打了新冠疫苗吗？”
“是啊，昨天刚打的。”
“那你就别买，还是等一段时间再喝吧！打了疫苗喝酒会影响效果的。”
老人看向我，嘿嘿地笑了起来，露出他那草鱼一样的牙齿。
“昨天就打了，昨天就打了，也许没事儿。”老人固执地说着，像极了一个贪恋商场货架上玩具的孩童。
“我看你还是先别买吧。过几天再喝也不迟。”
我想，如果是我的老父亲，我也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就喝酒的。
“天太热了，天太热了！我还是买一包吧。”老人嘴里说着，顺手提了一包向着下楼的方向去了。
我差点没伸出手来拦住他，但是我能吗？
“就冲姑娘你的态度我也要买一包的。”走到电梯口，老人回转身憨笑着，又露出他那草鱼一样的牙齿。
“那你买回去放几天再喝啊！”
“好，好”老人答应着，转身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去就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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