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有神,有神就有变,变即易。关于其变易的相关考察咱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可以看出,大道总体上像是一张包含了所有的真的动态地图,上面标注着每个真将会在何时呈现在现象中,又会在何时隐匿于现实的深处。大道是全体之真的地图,当然也会有各局部的地图存在,道是可分的。道的局部可以分为各个方面的道,比如天之道(与天道不同,仅指客观的真)、人之道(主观的真,人道主义算是其中一部分)、君子之道、从文之道、礼乐之道、带兵之道、经商之道……甚至“盗亦有道”。
大道是全部的真、全部的阴阳,它是一个整体,一个位于具体的真实之上的整体,它比真还要真。大道就像一条无限宽阔的河流,流淌在自然的混沌和虚无中,宇宙就是它的主体,我们只是其中的鱼虾。我们可以感应水流,在集中精力反思的瞬间跃出河面,对未来进行一番考察。我们也可以改变局部的水环境,捡起相的泥沙,搭建起适合居住的巢穴,直到时间的水流把它冲毁,我们也还可以再次重建,甚至建得越来越好。我们知道自己不能左右这整条大河,大道永恒,道的流向只有自然可以决定,可我们能够决定自己的行动,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自己的作为与自然互动。
或许自然之道不会在意我们作为个体的渺小生命,毕竟是它孕育了我们,即使它没有意识,也会比我们更加了解我们自身,组成我们身心的形势全都来自于它,我们理所当然地会受到它的牵制,我们离不开它,离开它我们将一无所有。作为个体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临时的存在,只拥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真值,缺少力量、缺少时间,自然之道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中,早晚会毫不留情地把借给我们的形势全部收回,没有谁可以例外,这就是生命必须遵守的法则:自然之道,以死摄生。
然而“道是无情却有情”,生命不会因个体的死亡而消失,我们是自然之道的一部分,大道是整体,我们也注定不会只有“个体”这一种存在方式。没错,所有生命体都会繁殖,我们则拥有更加优越的能力——合作。只要我们能够联合起来,我们便是永恒的和无限的存在,世上真正的无限与永恒只有太极之真和自然之道,这两样东西都是可知的、可感的,那么我们如果把这两样东西辨识清楚并纳入心中的话,至少我们对于事实的认识将没有分歧。没有分歧是否意味着一定可以无间合作我们不太清楚,但我们坚信了解了真和道的人将不会再囿于个人的偏见和无聊的欲望,起码在思想上,懦弱、空虚的个体性会被超越,我们是能够从这里接近永恒和无限,并走入真正的自然、统一、和谐的精神境界的。这就是我们对于自然之道的信仰,主观的经(逻辑)只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件,真理(符合主观、客观、艺术美感的真)也不过是一个较大的方面,我们不求死后的灵魂能够怎样,我们更加看重的是现实中生命整体上的永恒,哪怕是这永恒是处在不断变化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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