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个男孩儿跳了一支舞

文｜可以叫我王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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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看了一场周年演唱会。不是现场，是很多天前的直播回放。我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在同等年纪对低龄偶像嗤之以鼻的自己，会在这么多年后已经要离开校园的年纪欣然地看他们的节目演出。

绚烂的灯光、宽阔的舞台、精致的妆容和面庞，还有数不尽的灯牌构成的海洋。这是我第一次看演唱会，无论是网上还是实地。但这些都不是我写它的原因，事实上我快进掉了起码一半以上的歌舞，而唯一让我回味的只有那个男孩儿的一段舞。

聚光灯在舞台上聚焦，MJ的经典动作海报在大屏幕上亮起，起势姿势摆好定格，音乐前奏乍起，我感觉一切都凝结了。听不见窗外轰响的雷雨之声，也听不见背后室友的念念叨叨，所有的感官好像都被调配到舞蹈里了。而就在跳到标志的动作，我差一点点没有抑制住眼中的泪水。

水雾婆娑中，回想起当年，我看那个男孩儿跳过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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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初中时，那时读的还算是半子弟学校，小学部直升初中部，虽然重新混班但还是关系十分熟稔，班级气氛活跃异常。每年的元旦晚会还不像高中，出节目像是一个任务。那时的晚会简直就是过节，还是提前很多天的过，节目也提前很久就开始私下准备。

那时候的初中，流行周杰伦、林俊杰，也流行许嵩、徐良、汪苏泷，而据我所知，他深迷后街西城、迈克尔杰克逊、林肯公园等等。而那年晚会，不知怎么，年级节目单里第一次有男生报舞蹈，而且两个班的节目里都有MJ的同一支舞，我们班自然有他一份。

他是我们班主舞，带几个伴舞，力争还原场景，服装只是尽量统一。而邻班的一个人solo在服装和主舞步上下了很深的功夫，标志性的配饰都模仿出来了。从最终还原度和表演来看，邻班的男生格外出彩，还表演出众，跑到其他班去各个秀了一场，但他也不差啊。

现在回想起来，两个都真的跳的没多好。一众队员都是临时起意，很多标志性动作都靠主舞教排，但他也只是照着视频自学而来。不过却也给那个时候的校园生活添了不少趣事。无时无刻不在教室滑步，周末在移开桌子在排队形走位，活像“赶鸭子上架”，最后公演也因为场地和熟练度也状况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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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别人眼中普通的人事，总会因为自己的心事，变得那么不同，甚至格外出众。

他尽心的张罗那次致敬的舞蹈，他自己揣摩然后教给兄弟们，他想办法仅有的资源区让表演更好更像。我看过他们排练，拍了晚会舞蹈全过程，至今那视频还在家里电脑里我的文件夹里放着。

还记得拍过的视频我回家之后又放了好几遍；还记得外婆要看我们晚会表演视频，看到顶款那段还说“这不就是耍流氓嘛”；还记得他找我要走了一份视频，因为时间太长端相机太累分成几段拍而且略有手抖还被嫌弃了一番，不过还好当时班里习惯活动拍照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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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就不知道该往如何继续。你说，写的是青春之事，你就写写那时候的故事啊。

可是，我没有故事。

在那支舞印记的时光往前的十几年里，没有；在那之后的十几年里，也没有；当然那段时光里更更没有。就算曾经有过故事，也只出现在沉入深度睡眠前半睡半醒的极度活跃的脑细胞里，无人可知，回忆不起。

就在昨天看到演唱会的那支舞时，突然想起。像一颗蛀久了的牙，没有反应很久后，忽然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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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别那段岁月后，也见过许多优秀的人，也看过许多完美的舞，却再也没有那时少年的心性。

在那个不会开口的年纪之后，我越发的敏于开口，也越发的普通平凡。

在那个还算熟稔的时光之后，我们也早已没有联系，虽然我还偶能看得见他的动态，但一切也发生悄无声息。

在暗骂了无数遍浑浑噩噩的自己之后，我开始有点还念那个年少的自己。

早已知道他和大部分一样，别无二致，也知道自己早已放下活在脑细胞里的校园故事，但我依然会在多年之后落泪——

因为看那个男孩儿跳了一场舞，因为那个看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