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府短短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初韭和思敬回到厢房,初韭洗了个热水澡,整理完房间就出去了。在楼梯口,正好碰到思敬。他手上拿着一个笛子,说道:“走,师父已经出去了。”
“师伯的笛子?”初韭问道。
“是啊,师父叫我给他带过去。”思敬说道。
思敬二人赶到了严老板店里,张君和换上了牛仔裤和白色的翻领夹克,正和严老板在喝茶。
“师父。”思敬喊道。
张君和起身,拱手道:“老严,我先走一步啦。”
“初韭,跟着你师伯好好学学,难得的机会。”严老板叮嘱道。
“恩。”初韭重重点头。
经过思敬的介绍,他才知道严老板和张君和原来是发小,关系非同一般。
张君和背着一个户外包,将笛子拿在手上,对思敬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凡是听师兄的话,不可贪玩。”
“知道了师父。”思敬说道。
“你跟着初韭,玩了一个月游戏,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君和说道。
思敬吐了吐舌头,不要意思呵呵一笑。
“老严,那我们就先走了。”张君和说道。
“慢走。”严老板挥手相送。
张君和、初韭二人展开法力,一路朝着巴彦淖尔赶去。路上张君和走得飞快,初韭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追上。
张君和回头看了看,等初韭跟上。初韭气喘吁吁,一路飞来,说道:“师伯,我实在跟不上你。”
张君和微微一笑,说道:“再晚点,我们可赶不上飞机了。”他一手抓着初韭胳膊,全力展开遁速。
一个上午时间,二人已经翻过阴山到了巴彦淖尔。初韭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从这里出发,用了一天一夜才到太平门。
二人在机场附近吃过中饭,便登上了飞机。初韭第一次坐飞机,左看右看,尤为兴奋。
“师伯,我们去北京做什么?”初韭看着手上的机票。
“没有直达阿里的机票。”张君和说道。
飞机开始加速前进,初韭用力抓着扶手,随着飞机慢慢抬升,兴奋说道:“真有意思。”
“一百多年前出行还是马车,没想到短短时间人类都能上太空,确实有意思。”张君和说道。
“师伯,你说再过一百年会怎么样?”初韭问道。
张君和微微一笑,说道:“科技越来越发达并不是好事,物极必反,亢龙有悔。”
初韭挠着脑袋笑了笑,张君和的话他不是太懂。飞机已经升到了天空,初韭望着脚下高山湖泊,不禁说道:“好高啊。”
“师伯,你说飞机会不会掉下去?”初韭问道。
“别胡说八道。”旁边一个大老板说道。
“哦。”初韭连忙捂着嘴巴。
“这一个月,内阁那里开的什么课?”张君和问道。
“《孟子》。”初韭回道。
“你学习的怎么样?”张君和问道。
初韭有些不好意思一笑,说道:“我没有思敬学的好,书里治国的东西好多我都不明白。”
“仁政是孟子思想的一部分,你慢慢看,不懂的可以问我。”张君和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北京机场落下。二人转机飞向喀什,五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喀什机场停落。
现在已经是晚上,张君和在附近酒店开了两间房,二人就此住下。初韭坐了一天飞机并不觉得累,就地而坐,开始做日课。
第二天早上,初韭跟着张君和到了喀什市中心,二人到了百货市场,张君和在一家专卖店挑选羽绒服。
“师伯,你要买衣服吗?”初韭问道。
“帮你买的。”张君和说道。
“我不要衣服。”初韭连忙说道。
“昆仑雪山零下一百度,你不穿羽绒服会冻伤的。”张君和说道。
“零下一百度?”初韭张大了眼睛。
张君和接着问道:“你喜欢黑色还是白色?”
“黑色。”初韭说道。
“这件黑色你去试试。”张君和把挑选的衣服给他。
初韭试完衣服,看见张君和手上拿着两件红色女款羽绒服,说道:“师伯,这是帮谁买的?”
“你师叔和襄襄。”张君和说道。
“哦。”初韭好像明白什么,开心一笑。
二人买完东西,吃了个中饭,便赶往喀什机场。初韭登记之后,说道:“师伯,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阿里?”
“一个半小时。”旁边的空姐热情回道。
“谢谢。”初韭微微点头。
飞机平稳起飞,初韭从包里拿出内阁发的教材《孟子》。张君和一直看着手上的红色羽绒服,若有所思。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已经到了阿里。一下飞机,初韭浑身哆嗦,还是十月份的阿里已经飘起了毛毛雪。
二人出了机场,外面停放着不少接机大巴。其中一个导游上前热情问道:“两位帅哥,跟团吗?”
张君和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自驾。”
二人悠然走出了机场,初韭放眼看去,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大山,头顶的天空感觉好近好近。
“师伯,这里就是昆仑山吗?”初韭问道。
“左首方向是昆仑山,右首方向是冈底斯和喜马拉雅山,正对面是唐古拉山。”张君和说道。
“喜马拉雅山我知道,珠穆朗玛峰就在上面,而且是世界第一高峰。”初韭说道。
张君和笑了笑,说道:“珠穆朗玛可不是世界第一高峰。”
“啊?”初韭疑惑一声。
“世界第一高峰应该是昆仑山西王母峰,海拔一万一千米。”张君和说道,“昆仑神宫就在上面。”
“真厉害。”初韭不禁喜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国道,一眼看去,不见人车,空荡荡一片。初韭看着两边群山,问道:“师伯,这里山为什么不长树?”
“这里是藏北高原,环境恶劣,树木难以成活。藏南林芝称为‘塞上江南’,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看看。”张君和说道。
“我们赶紧赶路吧?”初韭说道。
“现在还不行,你第一次到高海拔地区,身体要慢慢适应。”张君和说道。
二人沿着国道一路往北走,初韭有法力护体,适应能力很强,一个小时后,张君和展开法力,带着初韭一路朝北飞去。
脚下走过巨大的湖泊,接着左转登向冰川。初韭在张君和带领下,一路向上,越走越高,跃过了一座座雪山。
四周茫茫一片,雪花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初韭有些支撑不住,浑身打颤。
“用法力撑一会儿。”张君和说道。
初韭应了一声,徐徐展开法力,护着周身。张君和带着初韭又背着大包小包,一路飞跃雪山,依然悠然自得。此时天色慢慢暗淡下去,二人穿过云雾笼罩的雪山,远处矗立着一座横向直上云霄的雪峰。
“那就是西王母峰。”张君和指着那边说道。
“真壮观。”初韭赞道。
“今晚我们落脚水霜殿。”张君和说道。
“水霜?”初韭说道,“这不是襄襄师叔的名字。”
“是的,昆仑神宫六位仙子各居一殿,以其名字命名。”张君和说道。
“襄襄在水霜殿吗?”初韭问道。
“我想应该在。”张君和微微一笑。
“太好了。”初韭高兴说道。
二人沿着峰顶一路狂奔,接着继续向上飞跃,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西王母峰下。远远看去,半山腰上建着一座孤立的宫殿。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初韭问道:“师伯,我们不走了吗?”
“那是水霜殿,我不能过去。”张君和说道。
初韭也没多问,跟着张君和沿着山路慢慢前进。走了几步,在一个山间平地,出现了一个四合院的房子。
“有房子。”初韭喊道。
“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张君和说道。
“喂,有人吗?”初韭一路小跑上前。
屋子里没人答应,里面漆黑一片,初韭说道:“好像没有人。”
张君和一笑,说道:“这是我的房子,当然没人。”
“啊?”初韭诧异叫道。
张君和走到门坊,直接推开了木门,里面有正房、偏房,典型的明清风格木构小四合院。
张君和带着初韭到了正房,挥手间,墙上的盏灯自动亮起。在橘黄灯光下,客厅桌椅整理摆列,没有一点灰尘。
“换上羽绒服吧。”张君和说道。
初韭这才撤掉法力,身体开始慢慢适应极度寒温。他穿上保暖毛衣,接着又套上了新买的黑色羽绒服。
张君和放下背包,带着初韭到了右边一间偏房,说道:“你住这里。”他一挥手,墙上盏灯亮起。
“这个蜡烛也可以一直燃烧吗?”初韭问道。
“你怎么知道?”张君和问道。
“大熊猫住的山洞里,墙上的蜡烛就是一直燃烧。”初韭说道。
“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张君和笑道。
“我看了好久,都不明白。”初韭挠着脑袋。
“这是虫蜡,别看盏灯里就这么一点,可以烧一年时间。”张君和说道。
“虫蜡?”初韭觉得不可思议。
“它是一种特殊的虫子,雄虫可以分泌白蜡。”张君和说道。
房间里放着一张木床,上面叠放着棉絮,张君和指着旁边的柜子说道:“里面有三件套,洗手间在左手偏房。”
初韭放下背包,说道:“我知道了。”
“我去烧水,一会儿叫你。”张君和说完,出了房门。
初韭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看着房间,里面干干净净,不像是长期空置。被子有两床,一个垫着一个盖着。初韭套上三件套,躺在床上,感觉热乎乎的。不一会儿,只听张君和在外头喊道:“初韭,吃晚饭了。”
初韭走到正房客厅,张君和泡好了桶装泡面,加上在喀什买的馕,就算一顿晚餐。
吃过晚饭,初韭上了个厕所就回了房间。房间没有挂钟,他打开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加上没有电,他想着这一个月手机可以不用了。
初韭脱了鞋,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再做日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睡中惊醒,感觉头痛、心慌、恶心。
“难道奔豚病犯了?”初韭靠在床上。
自我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濒死感,初韭自觉不是奔豚,应该是高原反应。
他穿好衣服,打算出去走走以便缓解症状。大厅的房檐挂着两个大灯笼,将四合院照得通亮。院子里堆满了积雪,上面明显留着一行脚印。
“这么晚了师伯出去做什么?”初韭暗道。
他沿着走廊到了门口,发现张君和一个人站在外面。
“睡不着吧?”张君和说道。
“师伯,你都知道啊?”初韭疑惑一声,使劲捏着头。
“第一次上高原都这样子,习惯就好。”张君和说道。
“我头痛得很,睡不着。”初韭说道。
“你过来。”张君和说道。
“恩。”初韭踩着积雪小跑过去。
张君和将笛子放在嘴边,缓缓吹起。笛声清扬,伴随着一首好听的旋律,初韭渐觉内心平复,高原反应慢慢退去。
初韭沉醉在美妙的旋律里,忍不住问道:“师伯,这是什么歌?”
“这首曲子叫《独对风雪曲》,是你霜师叔所作。”张君和说道。
“原来音乐也可以治病?”初韭说道。
张君和微微一笑,说道:“我再奏一曲,今晚就不要打坐,好好休息。”
“恩。”初韭重重点头。
伴随着《独对风雪曲》哀而不伤、舒缓而美妙的旋律,初韭身体明显好转。
“师伯,我回房间啦,你也早点休息。”初韭说道。
张君和应了一声,背负双手,依然看着远处山腰上的水霜殿。天上的雪花纷纷落下,在橘黄灯光映衬下摇曳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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