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比划着,说着,费心尽力,可传入我耳中的,是无足轻重的气流。
他是路口如气流一样无足轻重的存在,皮肤在夏日的艳阳下晒的黝黑,身体随着岁月的逝去越发枯槁,他坐在那里,似乎没经历过妻子的殴打,又似乎不在承受病痛。
听太多人说,他要死了,想到我正拿着将死之人打掉五元钱,绞尽脑汁的看他表达他的需求,这种场景,凄凉又滑稽。
"烟?"我试探性的猜测。
他摆着手,摇着头,将双手颤抖着环成圆,不知是不解我的不解,还是苦于自己的无法表达。
"雪糕?"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向冰柜。
他将环成圆的手举起,最终仍是无法辨别的气流。
我转身去冰柜拿出两瓶水,一瓶矿泉水,一瓶可乐,总算看见他放开紧周的眉头,听见如释重负的喘息。
他抬手拿起可乐,仰头畅饮,这烈日下,他费尽口舌得来的甘泉。继而放下可乐,用颤抖的手接走我的零钱。我看见他不听话的另一只手将可乐撞翻在地,翻腾的泡沫似是在嘲笑 ,嘲笑岁月,嘲笑境遇,嘲笑这个喝口水,都如此坎坷的老年人。
撒掉的,是金钱,是半瓶可乐是甘泉,是老人眼里,金闪闪的希望。
或是,早已没有希望。
岁月无情催人老,
世间万物无处逃。
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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