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wen
离开老家的时候,那年我九岁,爷爷去世了,爸爸就把家里值钱的家当都换置了,带着我们一家五口开始了淘金路。
从那以后,我们不用再冒着风雪去山沟沟里捡柴回来烧火;不用再大冬天挑着担下半山腰打水回来做饭、洗衣服 ;不用再吃那玉米磨成的面面饭;不用再吃那放在猪食锅里煮熟的洋芋,现在还是很怀念那猪食锅煮出来的洋芋,有股野菜的清香,回味无穷。
记得有一年,姐姐带着我下半山的水塘洗衣服,刚弯腰往水池里去打水,一条蛇就串了出来,把我和姐姐吓得向后倒了好几步,从那以后,见蛇我就发抖,冒冷汗。
故乡的云是彩色的!故乡的小路是泥泞的!故乡的水果树是酸甜的!故乡的映山红是如血似火的!
故乡的山是连绵不绝的!故乡的河水是清澈见底的!故乡的学堂是最宏伟的建筑!
去年我们开车绕道回家看了看,那泥巴糊的老瓦房早已破旧不堪;那过年过节拉出来宰的猪,它的家也早已不复存在。
再看看别人家的小洋房,不免心中一陈酸楚。
那记忆中的小学堂也早已荒无人烟,听说那学堂被卖给了邻社的什么人。
记得最后一次见外婆,是小学六年级放假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一路高歌,本想上水库那边去划船游耍。因为钱不够,我们选择了一字梯绕道上了坝子。
去外婆家的路就是我们进城必经的泥泞小路,走过一座又一座山,山的那边一望无垠,河水也随山势曲折蜿蜒。放眼望去,有种居高临下的境界!
或许是因为我们一行人打乱了这寂静的山巅,今天的天格外的晴朗。
到了外婆家,外婆给我们做了点小菜:有麻辣洋芋,煮青菜,沾了同行小伙伴的光,外婆煮了我最爱吃的老腊肉。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虽是农家小菜,在我心里,却可与山珍海味媲美。
因为那是外婆有生之年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
我们婉言拒绝了外婆的留宿,趁着夕阳未西下,暮色未降临,原路返回。
临行前我送了外婆一个随身携带的杯子,以至于后来外婆去世前也还很挂念着。
几年前外婆去世,因为我当时有孕再身,妈妈没有让我去看望外婆。外婆去世前只说了一句:“这辈子,我也只能看着她送的那个杯子走了”。
听妈妈说,我买给她带回去的那件新衣服,外婆临终前也舍不得穿。每每想起外婆留下的那句话,我的心不免泛起涟漪。
供我们昭通数万人饮用的水就是从我们渔洞水库引下来的,水库有多曲折蜿蜒,我们进城的乡间小路就有多少道弯,很多年没有再走过那要走一个小时的泥巴路,正如韩红的“那山路十八弯”,下山的路走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放眼望去,河那边的山好像更绿更矮更亲和一些,远处那岔出来的天际一色:“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正应了此时此刻的场景。
下坝的路是之字形的,而恐高的我虽然每次都会摔倒,但还是每次都调皮的选择了“一字梯”,从中间切路下去,极限运动跳伞恐怕也没那么精彩,从上往下一路小跑,下来只能看到被坝子切断留下的洞眼小瀑布飞流而下。
一路的樱花争相斗艳,二十年前这里还没有樱花树,有的是那徐徐如风的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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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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