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小的火》是伍绮诗的第二部作品。伍绮诗擅长制造悬念、埋线索,从最细致的角度去描摹人物的性格和习惯,彷佛角色就在身边。这本书涉及的话题很多:是非评判标准、个人追求、母女关系,甚至出现了“代孕”的情节,还有对移民寻根的探讨。
图书封面/图源:豆瓣网读这本书时,我常常想:如果我是米娅,我会怎么做?如果我是贝比,我会带走美玲吗?
很多事情没有标准答案,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没有绝对的是与非。
在书中,理查德森太太居住的西克尔高地是全国最好的社区之一,居民们信奉规则与秩序,让一切按部就班地运行。米娅是一位单亲妈妈,带着正在读高中的女儿珀尔搬到了西克尔高地,住进了理查德森家在温斯洛路的房子。
期间,有两件事情挑战着理查德森太太心中的理想世界。一是米娅,一是周美玲案。
理查德森太太两次来到米娅的公寓。第一次她看到了米娅的家和工作,这里有她没见过的布置,还有超出她想象的照片——把女人做成蜘蛛的样子。了解到米娅生活拮据,她便提议(或者说直接决定)让米娅到家中打扫卫生、做晚饭,向别人表示自以为是的善意。
第二次理查德森太太到米娅的公寓,是为了让他们离开西克尔高地,最晚第二天离开。她误以为珀尔怀了崔普(理查德森家的大儿子)的孩子又打胎,愤怒驱使着她命令米娅离开。加之她此前曾对米娅的来历做过调查,了解到的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接受能力。
在理查德森太太的眼中,米娅是个入侵者、破坏者。在她命令米娅离开西克尔时,米娅直接了当地戳破了理查德森太太的心理防线:米娅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感到恐惧,让她怀疑自己的人生,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放弃的东西。
图源:花瓣网周美玲案在西克尔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每个家庭为此分成了两派:这个一岁的小女孩应该属于遗弃她的生母贝比·周,还是养育她的麦卡洛太太?
理查德森太太坚持支持自己的好朋友麦卡洛太太。虽然理查德森先生在案件中站在麦卡洛一家,但是他心中的天秤也是摇摆不定:
所谓规则只是对“正确”和“错误”的简单划分,而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情况并不简单,没有绝对的正确或错误,选边站队的做法更是行不通。他向来羡慕妻子心中那份纯粹的理想主义——相信世界会变得更好、更有秩序,甚至可能达到完美的境界,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也许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如果说理查德森先生是家中第二个对规则提出质疑的人,那么伊奇绝对是第一个。
在理查德森家,小女儿伊奇是最让大家头疼的。她不像哥哥姐姐们一样循规蹈矩,总是“不走寻常路”。她不喜欢和大家一起看电视,从十岁开始就宣布自己是素食主义者,还在学校掰断老师的弓弦,被罚停课。
米娅的到来让伊奇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她第一次发现,会有人认真对待她的意见,接受她的不同。伊奇迷恋着米娅,羡慕珀尔有这么酷的妈妈和经历。米娅是个艺术家,不会把自己放进条条框框中,从她喜欢上摄影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追求纯粹的艺术。她擅长洞察人心,知道伊奇的困境,在离开前,她告诉伊奇:
图源:花瓣网有时候,你需要把一切都烧干净,才会有新的东西生长出来。
正如书名《小小小小的火》,书中多次提到“小火苗”。对于米娅而言,艺术和珀尔是她心中的火;对于理查德森太太而言,为正义和公正而战,是她心中的火;对于莱克西而言,她心中的火是自己和布莱恩的孩子;伊奇的小火苗是打破规则和秩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里的火苗不仅是她们心中的向往,也是人生路上的目标,是燃烧的希望和寄托。只不过,理查德森太太和莱克西浇灭了心中的火,而米娅再次上路,追求最纯粹的艺术,伊奇在家中放了一把火,烧掉了理查德森家引以为傲的“规则与秩序”,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去别的地方生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有一首诗歌《未选择的路》,当读到那句“一片森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却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时,我总是感怀不已。无论选择的是哪条路,都希望我们的路途上,有簇小火苗燃烧着,而我们经历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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