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没有零花钱,看到别的小伙伴买着零食很艳羡。
其实,小时候也不爱吃零食,只是对自由支配这件事非常羡慕,家里不是条件不好,只是管的严,而且父母也没有这个意识,觉着,“你想要什么,跟我们说啊,说了肯定会给你买啊。”
不想说。
想要的是自由支配的感觉,与严格管教下疯狂滋长的“秘密空间”。
不想活在管控之下。
第一次看到小伙伴举着“冰鱼”时(一种鱼的形状的冰棍),我羡慕疯了,看着橙色的冰鱼,看着想要拥有的欲望。
这么想要,依然没和家人说,偷偷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粮票去换,那年是粮票好像能用好像不能用的年份,想着家里没再拿着它换过粮食,应该就没用了吧?我去了小卖部,老板娘一脸的为难还是收下了,并告诉我说:不要跟你家大人说。
当然,也没敢跟家里说,说了,肯定是要剁掉我的手的,这话他们以前说过,那个时候的我,也深信不疑。
我吃到了冰鱼,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一种内疚、自责的情绪却疯狂蔓延。
蔓延到我自动屏蔽这段记忆,长大后有时会想起,记忆也固执的认为那是7、8岁的时候,就是刚刚,我在百度查询粮票取消的年份,粮票1993年取消,那年我12岁。
人为了自保与逃避羞耻,多会给自己编谎言啊。
为那个想要自由支配的女孩哭泣,哭她求而不得的无助;
为那个逃避羞耻的女孩哭泣,哭她害怕却不敢求助的无助;
那是对拥有金钱的羞耻感。
现在回想起来,只想抱抱那个害怕到极点的女孩子。
想对她说:不是你不好,那个牢笼你可以走出来了。
后来高中住校、上大学,一直体验的是紧紧的感觉。
家里经济条件谈不上巨富,小康是没问题的,可是家里对金钱的态度一直是:细着点过,大手大脚惯了,以后就收不回来了。
理儿,没错。可就是没办法“听话”。
那个时候的金钱体验很糟。不能买其他的东西,只要买了,饭恐怕就不够吃了。可就是想要“自由支配的感觉”啊,于是憋得狠了,会一气儿买心仪的物品,剩下的日子,每天买角大饼吃就着咸菜吃就好,有一个月,我的食物只有大饼,好一点的情况就是连着吃方便粉丝,去小卖店让奶奶拿个小锅子帮忙煮一下,敲个鸡蛋,已觉心满意足。
后来工作了,终于迎来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好日子。
那也是逃开父母的开始。
在系统排列里,有一句著名的话“每一张人民币的背后都有一张妈妈的脸。”
彼时,不理解海爷爷为什么说这句话。
但是场域的呈现不会骗人。
在排列的场域里,认真的走着与妈妈和解的路。
也在一点一点走着与金钱和解的路。
这条路仍没有走完。
没关系,每一寸的行进,都有意义,就像今天又碰触到曾遮蔽的记忆。
一点一点认回自己,一点一点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向前走。
用倾听内心声音的方式,用偏好的方式,
走向更大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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