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
黄昏时分,洗煤厂上的工人都下了工,清一色的男工里有个个子娇小的女工,脸上黝黑一片,眼角的皱纹打了几个结,上下唇削得薄薄的,她就是圆圆。
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五十岁了,依然像个男人一样做着苦力活。
早年,她双亲去世,由姥姥姥爷带大,从来都是穿的破破烂烂,脸上也总是混杂着不知名的斑点从没有洗过脸,过分饥饿的小身板,严重营养不良。
她就是杂草一样的女人,在无人照看的野草地里自然生长,从来就是自己照顾自己。
等到大一些的时候,老姥姥爷也去世,她被叫到哥哥嫂子家做苦力,饥一顿饱一顿,不时还要忍受嫂子的打骂,衣衫褴褛,她总是自嘲那时自己活得真得像个乞丐,或者还不如乞丐。
本着大不了一死的决心,她从哥哥家里逃出来,到处流浪,做工,也是从那时起她养成了地上即使有一分钱也要捡起来好好珍藏的习惯,她把每一分钱都看得很重要。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得应该就是圆圆这样的。逃离哥哥的家,她赚得在世上存活的眼力,还认识了自己的丈夫。
那个男人只用了三百块钱就把圆圆带回了家,没有任何仪式,就只是领了结婚证。
男人的家里也是很奇特,他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从小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圆圆到了他家的时候,一贫如洗,穷得叮当响。
常年杂草般生活的圆圆没有妥协,她督促着丈夫和自己一起开始过日子,家里的一切一点一点地置办,两人同甘共苦,撑起这个家。
清明的时候,圆圆就带着纸扎花圈下乡贩卖,夏季到来的时候,就挑上满满一篓子杏贩卖,别人家做酒席的时候,她就挑着糖葫芦贩卖。
她能想到的立马就去做,不论多么艰难,她都不放弃。
她就是拼着自己的这股劲,把这个家过得和和美美,再也不缺吃,不缺穿。
她和男人的钱,是分开管理的,也许是早年的遭遇让她没有安全感,也许是她觉得女人只有经济独立,才有话语权。
男人要是敢花她一分钱是绝对不行的,不让就得给她还上。
几十年如一日,她的劳作从未停歇,就拼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抗击着命运带给她的苦行,她用实力阐述了生存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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