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他对于他的生活,什么都不愿提及又什么都去诉说。沉默如羔羊,聒噪似鸣蝉。习惯他可怕的寂寞,忍受悲愤躁动的热情,分享他郁闷的善良,开垦安分守己的土地,无奈瘫痪在路上的孜孜不倦,对着镜子中青春里的老年斑,疯狂嗑药随性而懒散,末了不忘比个手势然后轻声尖叫。有时候真不想和他做朋友,不是说他坏,也不觉得他好。讲故事的王尔德说把人分成好的坏的着实荒谬,人应该只是迷人的和乏味的。很好,他绝对是乏味的,至少我觉得。他有一种想法是所有人都脱不开悲哀氛围的原因是没有人可以留住岁月,但又解释说人之所以好玩是在有限的堆砌里看谁可以把自己捏成最好的橡皮泥。多么幼稚的想法,我对此总是嗤之以鼻,而他总是报之以笑。他很懒,不信看他今天的微信运动只走了45步。我问起来他解释说因为手机在那旮旯躺着,没有挪它。我鄙夷道45步不就是床上翻几个身的距离嘛。他冲我白眼。他很笨,2位数的加减乘除不要问他,当然他会很欣然地算起来结果会告诉你一堆无语的数字。每次我在旁边都会默默的递上计算器。吃饭算账的时候那种给你多少找多少能换到整钱的问题也不要问他,太费脑子,看着心疼。他很闷,区别于费玉清的不苟言笑。和他刚认识那会尤甚,简直石像。没有笑话更不会讲荤段子,有色心,没色胆。他又很作,常常自言自语,疯人疯语,苟言笑的场所一定是春风得意或者自嗨起劲的时候。有以为360°都有摄像头聚光灯的时候,所以故意摆摆走姿,挪挪坐姿,也有以为天都要塌下来拉起大黑幕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挖个洞消失在地球。即使他很懒很笨很闷很作但是他有女朋友,上次见到嫂子问起“大嫂你是咋瞅上我大哥的?”嫂子回答“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我再问了一遍,“奥,那天,天很黑我眼镜掉地上了,我这人没了眼镜我眼瞎...”“好了,嫂子我知道了,我祝你和大哥幸福啊”。他和我狡辩这事,“大雄那样的废柴最后不都娶了宜静嘛?”看,瞧他这点出息。有次他和我说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里有写,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我问然后呢?他又说因为“彼此”这个词才变得特殊且重要。所以我理解他本身很闷却喜欢和人交道,无关紧要却责任爆棚,自恋滑稽仍心存善良,不羁放荡也保留脾气。我这人交朋友喜欢说的少做的多,不凶恶有悲悯,即使不优秀但得有良知,可以笨可以闷可以懒可以作,平凡人行平凡事所以在众多的多余的橡皮泥里我们俩仍旧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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