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算是过完了,在家待了一个多星期,每天吃得饱,睡得香,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家乡味道。最幸福的就是刚回家等待除夕的那几天,一家人忙活着过年,其乐融融。真的到了初一反而觉得心情复杂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我马上又要离开家乡,远离父母了!真的不想走,返程的车票一直拖沓到离家前三天才买,此时已经没有直达的车票了,只好兜兜转转买了几趟转车的票。故乡难离终需离,异乡难去总要去!
到了目的地,我给老妈打电话报平安,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姥爷去世。呀,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姥爷已经故去十四载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14年前的那个大年初二。那一年我刚考上大学,父母为了挣钱供我读书在外打工,虽然打工的地方离家不远,但是为了过年的加班费,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那年初二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慌乱中穿好衣服去开门,中间我已经有一种的祥的预感。果然,门外的人是姥爷的邻居,赶快上车,你姥爷不行了!
我听到这个都懵了,这怎么办爸妈也不在家,“你爸妈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他们正在往回赶。”我赶紧上车赶去姥爷家。路上我们都不说话,只听到发动机的呜呜声和寒风吹过耳边的呼呼声。我心里想得是他说的是我姥爷不行了,或许我还能再见上他一面。然而等我到了姥爷家的时候,扑到眼睛里的是院子里已经搭好的拱棚,白底黑字的挽联,还有姥爷本家亲戚戴着的白色孝帽。我心里一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姥爷了。
我被带到了灵堂,姥爷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异常难过,但是我没有哭,眼睛里也没有泪水,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的脸,那张被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脸,此刻看起来很安详,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好似静止了,周围出奇的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姨从里屋出来了,她的眼睛红着,肯定是哭了很久,她把我领到了里屋,里面坐满了人,大家都是面色凝重,眼眶红肿。“先坐下吧,你爸妈应该等会就到了,已经通知他们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姨说我爸妈要回来了,我心里还泛起了一丝欣慰感,我已经好久没见父母了,这次过年他们终于能回来了。但是,我瞬间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和耻辱,我的姥爷去世了,我应该感到难受才对。事实是,我也真的很难受!
房间里虽然很沉闷,但是姨和舅们在小声商量着怎么办理后事,我还有表兄妹们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突然门外传来了凄惨的哭声,我知道是我妈到了,我赶紧走了出去。当时我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我第一眼见到妈妈时心里又泛起了那不合时宜的欣喜感,很快是羞耻感,马上是伤心,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奔涌而出。我哭一是因为我妈不停的摇着姥爷的身体,他却没有一丝丝反应,我真的意识到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姥爷了,二是因为我妈哭得太伤心了,她为了在外面打工,虽然姥爷病重期间也曾回来看望过几次,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有所亏欠,她的伤心欲绝让我感觉到害怕,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失去她。
姥爷去世后有两三年的时间,我经常会梦到他,梦中的他像在世时一样,和我说话聊天。直到有一次,我在梦中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去世了,那以后我就很少会梦到他了。
后记:刚过完春节,或许应该写点高兴的事,但是突然就有了这种情绪,我把它记下来以示对逝去亲人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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