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八）

    霞很快就回了娘家，悄悄告诉母亲他们想盖房子的事，问母亲能给她借多少钱，母亲比较为难地说：“盖房子是好事，趁年轻，把房子盖了也好，这样就能早早的分家单过，也不用跟你婆婆发生矛盾，老吵架，那样利也不高兴，还要找我们劝你，让你不要给他妈脸色看……”“什么？！他来过咱家？找过你？让你劝劝我？！”霞大声喊着问。“你喊什么？还不嫌丢人吗？”她母亲边说边用嘴示意着一墙之隔的二叔家，担心二婶听见笑话她。霞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压低声音问道：“利来告状了？！”母亲说：“不是他，是他妈找你姑姑了，说你老跟她吵架，让你姑说说你，你姑姑就给我说了。你还是要注意，别老跟你婆婆吵架，免得人家笑话，说你没家教。”“谁爱说说去，我才不管，本来就是她偏心，啥都偏向老二，还敢来告状，等着！”霞恼怒地说着。母亲急忙说：“你别瞎闹！利很不错，也很能干，也孝顺，你别把好好的日子给糟蹋了。”霞不耐烦的说：“哎呀！知道了，你烦不烦！我盖房，你能给多钱？”母亲为难的说：“你爸以前有工作，在城里开车，可是他一直都是只管自己不管家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后来犯错，被单位除名，日子更难过，你是知道的，现在你二弟考上大学，你爸才开始在镇上办了个修车补胎的店，才够你弟弟上大学的花费，也没几个余钱，能帮你的就是----”母亲用眼神向一墙之隔的二叔家指了指。霞看着母亲的意思，想起她以前跟二婶吵过架，硬气地说道：“我才不张口向她借钱呢。看她到时知道我盖房，主动给我借钱不？”母亲也同意霞的观点，她也认为在外工作的老二应该会给自己的女儿借钱的。

    霞当天回家后，就直接找婆婆吵架，主要是生气婆婆居然给她姑姑告状，让她觉得很丢人，婆婆也不是好惹的，仗着自己儿子的工作越来越优秀，也知道霞忌惮利，也没有客气，跟霞一来二往地对骂起来。婆婆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给我儿子娶了你，你看看你那德行，哪有一点教养，你再看看村子里的媳妇，有几个像你这样骂老人的？”“你就该骂，你有当老人的样子吗？！”“我怎么没有当老人的样？我每天伺候着你和娃吃喝，带娃做饭我都得全干，你一天到晚都在干啥？除了织毛衣，你还干啥了？人家老人只带娃不做饭，我全都干，还不落好，不落好也就罢了，还要被你骂！我图啥呢？呜呜......”婆婆说不下去了，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霞看着墙上的钟表，利快下班了，她有些慌乱，还要装模做样地说：“你不想做饭就明说，别在这哭哭泣泣的，就你委屈，你不用做饭了，我做饭，做的饭又不好吃。”霞说着拿起围裙向厨房走去，步子有些不稳。婆婆的哭声变小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利下班回家时，霞端着热腾腾的饭出来，婆婆也擦干眼泪，调整情绪，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心照不宣地吃着饭。

    晚上，霞给利说了去娘家借钱一事，也说到自己二弟上大学花钱，父母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看二叔到时能不能主动给他们借一部份钱，利只是点点头，很快就睡了。霞知道利感到她跟他母亲又闹别扭了，他不高兴，但是又没有明说，霞也就装糊涂，关灯睡觉，窗外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