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拯救受伤的灵魂吗?
简潇躺在楼顶,一遍遍的听着陈奕迅的《红玫瑰》,一点点的回忆着玩笑般的过去。今天是她二十一岁的生日,陪伴她的只有手边最后一瓶酒。她不想承认,她不适合活着。
正如她的名字,她过着简单潇洒的生活,却也仅限于在自己的世界活的简单潇洒。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独奏,独舞。
多情的姑娘也会被伤害到抵触情爱,正常的姑娘也会被伤害到敏感怪异。她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蛮优秀的男孩,也是因为这个男孩,让她初中毕业以后,被迫逃离,独自到陌生的城市读书。那个男孩大概也是喜欢她的吧,零食牛奶饰品甚至玫瑰花,满足了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对爱情的幻想。初中的女生善妒,这一点简潇深有体会。从某一天开始,她在桌洞和笔袋里发现蚂蚱,因为比较娇气,也没怎么接触过虫,她吓哭了。后来更多的蚂蚱出现,她从最初的手足无措、慌张到哭,到后来面带微笑捏着蚂蚂蚱把它扔到别人脸上,没人清楚她内心经历过怎样的千军万马,没人知道她在放学后默默的去操场迫害过多少蚂蚱。渐渐的,周围的同学疏离冷落自己,所谓的“好朋友”背叛自己,经常性的听到不善的讽刺,偶尔楼上泼下来的冷水……她知道是谁,从最初的气愤到后来的漠然,她还不想和她们在翻脸。后来她看到那个男孩和那些女生厮混在一起,她才明白过来,究竟哪里出了错。可是错在她吗?
乖巧的她,从此心里住了一只沉睡的野兽。完整的灵魂,开始破裂。她的日记中,不再是小女孩对爱情的幻想和对未来的憧憬,不断出现的“逃离”字眼和在学校的种种,让她失望,她只能自我封闭,只能隐忍退步。毕业那天,她像是被放飞的鸟儿,在别人离别的哭声中,开心的飞走。
她本来想有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活,可是已经她做不到了。
她想有一个新的开始。于是开学前一天,她任性的剪掉及腰长发,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男孩子,至少在外表上。高中同学常常回忆起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简潇,从来都是一身黑色,不穿校服,眼神轻狂。她还记得有人给她写匿名信,说她太放肆太嚣张,太让人捉摸不透。是啊,她几乎不敢与人接触,何来的捉摸透?
她心里的野兽,睡醒了,在自己的世界咆哮。不断的逃课与迟到,却有着让人羡慕的好成绩。课业压抑的她难以呼吸,于是她找到一个好的发泄口。她开始迷恋于收集树叶,并对枯树木产生了一直近乎疯狂的执念。她还喜欢不断变发型,剪成各种怪异的发型,却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与评价。简潇越来越病态,她自己都感觉到了。高三毕业,她听家长的话,选择了当地一所一本院校,选择随遇而安。
简潇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了看阳光,她喜欢太阳,讨厌黑暗。但也只能喜欢到这了吧,她想。
大学三年她又做回了乖乖女,每天安静的看书、摄影,偶尔逃课去喝酒。是的,她有了酒瘾。她私藏了很多酒,常喝,现在只有这一瓶了。她还不想放弃摄影,这项很美好又能支撑她平时花销的艺术。
她又喜欢上一个男孩,他们交往了。男孩有时候像个父亲一样宠着她,有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向她撒娇。男孩常怪她不同他讲心事,她只能笑笑。心事怎么能随便说?
她贪恋上这种感觉,却又害怕失去。日复一日的担心,在某一天,得到了验证。她一个人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却偶然间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亲吻。素来有精神洁癖的简潇,终于还是和他疏离了。
她蜷缩起身子,脑中放电影似的回忆起对这尘世的种种不满。朋友不经意间对自己不满甚至厌恶的眼神,让她觉得她就像是被人观赏玩乐的怪物,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脆弱了。好不容易喜欢的男孩子,交往了两年,因为嫌弃自己冷淡并且怪异,今早对自己说了分手,回想起来,这两年真是委屈。父母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打电话都找不到借口,回家只觉得无比压抑,受够了。那些市侩的人如饥似渴的想要吞掉自己单反里的照片,可惜了,被子里销毁了呢。其实这么多年,应了那句话,自己一直孤独的像条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简潇缓缓地起身,走到楼顶边缘看了看十一层的高度。她突然像是解脱似的笑了笑,毫无牵挂的一跃而下。
她看到了自己残破的灵魂迫不及待的逃离自己的身体,她满意的笑了。
“你终于解脱了,简潇。”她喃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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