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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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今年五十出头，一个政府单位内设处室的副职领导，生性恬淡，喜欢文艺，爱好写作，周游于本省文化艺术节。半年前，我们几个老乡还能时不时出来聚会，聊聊工作，谈谈人生，说说老家这几年的变化。最近，大李却很少参加聚会。问他原因，他说正忙着筹备大事。原来，他看着跟他年龄、资历都差不多的同事，一个个都升了官，到了重要部门任职，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决定抓住年龄末班车，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调个正职，到显要部门走一圈。大李明白自己没什么后台、背景，要得到领导赏识估计也就只有靠工作业绩了。于是，除了平时工作中对下属要求更加严格，搞得几个年轻人暗地里骂娘，还给自己下了任务、定了标准：一是要拿出几项“创新工程”，以显自己工作有思路、有谋划；二是要快上加快，各项工作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出成绩。于是，以前到点就关门走人的大李，带着手下的三个兵，写文稿、改方案，经常弄到晚上十点左右才下班，以前的许多应酬基本不参加了，老乡聚会也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对大李的“奋斗”，我们都觉得纳闷，现在的官不好当，他怎么还这么热心当官？大李笑笑，“‘干一行，爱一行’，干我们这行说不想进步，你们谁信？你做这行，就总会有往上走的想法，其实还不都是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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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和小云是我们村的一对夫妻，小云是外地人。两个人打工时认识，然后恋爱，并在一年后结婚。结婚后的头几年，小云做事勤快、脾气温和，阿泽虽然学历不高，但能说会道、勤劳肯干。对这对夫妻，村人都赞不绝口。确实，我们这个村子已经好久没有过年轻夫妻能被村人普遍称赞的现象了，阿泽和小云这对模范夫妻给村子里带来的新鲜景象让村子里的老人们给自己的女子、儿媳找到了标杆。每当儿子儿媳闹纠纷，老人们总会说：“你们看看阿泽和小云，人家有像你们这样码？也不学学人家！”

几年过去了，阿泽和小云也变了。小云变得不那么勤快了，经常呆在家里看电视，或者去镇上麻将馆打麻将，把一儿一女踢给奶奶带；脾气也比以前大了，不是责怪阿泽没本事挣钱不多，就是数落家婆做事不符合她的要求。阿泽也沾染上了烟、酒，两天一包烟，一天一口酒，大大咧咧、好充胖子的毛病也越来越明显。他们不再是模范，而是村里老人教训孩子的反面典型——你们以后可别像他们那样，不上进，不争气。阿泽和小云也感受到了村人对他们的态度转变，但他们依然故我，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们是没救了，可哭了老人家和小孩子了”，每当谈到他们，村里老人总是这么说。

小云在邻村有个好朋友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像以前了。小云的回答是：“结婚后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他不再是结婚前的他，他变了。我为什么不能变成我想要的自己？我讨厌农民的生活，越来越不想在家里待下去，我喜欢镇上，喜欢县城，那里有热闹、有时髦，有年轻的朝气。为了我自己的生活，我宁愿打碎留给大家的良好印象。”朋友没有帮她保守这个秘密，于是我们大家都知道小云想做城里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村里的老人对此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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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

每当我听到人们这样说，我知道说这话的人，有无奈、自嘲，有乐观、积极，也有抗争、奋斗。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那只不过是我们为了生活而找到的一句托词罢了。

如果真有诗和远方，眼前需度过的却是苟且；如果追梦的路太长太艰辛，也只需一句”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即可化解身体的疲惫与内心的疼痛。

我曾经多次听人说过“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在电话中，见面聊天时，还有公交和地铁上。当我听完这句话，我看着说话的人，心里想着，下一次我再见他，是不是还能听他这么说。

愿每一个说过“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的朋友，都能够过你想过的生活。

愿我们认真的苟且着，苟且着追逐自己的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