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白,作业交晚了。
曾言之凿凿,最喜欢中国两个省份的人,一为山东,一为四川。至今仍矢志不渝。
山东此回不表,且说四川。
川西北藏区雪山冰川美景不表,且去城市。
十一间自驾入川,此次直驱成都,也被问及是否脑袋进水在人最多的时候去人最多的地方。
反正说走就是走了。同行的朋友云,烹牛宰羊且为乐,堵车都能开心过。
一、川人
川妹子,辣、爽、豪气
川汉子,耙、体贴、自带大隐于市的智慧
川女子接触的不多,偶尔印象也极好。素爱爽气,绝非霸道蛮横。不啰嗦不是非,不肆意偏见他人,不扭捏娇羞,且带一股分寸感,韧性中揉着凛然。
年长的婆婆是另一种味道,喜好和善地跟人闲话,流出对幼童的慈爱,面上祥和,显出对琐事的耐心和包容。
川汉子相较接触多些,川汉子才气逼人,才智过人,又懂得尊重女性,不过暂且也不表。
撼动我的一次至今犹鲜。
徒手搬运重物上高楼。物体长几十米,侧面直径目测一米四五,加上材质密度,分量以吨计,横亘在楼底。
且见川籍工人二十余,个头不高,脸庞黝黑坚毅,手指骨节铮铮。他们用绳背。
号子喊起来,肩上的帆布绳深深嵌入肉里。一级台阶一级台阶抬上去。人鞠着腰,每向上一级时都会微抖。二十余人的体力与重力几乎刚能抗衡。
体力之极限,令人不忍直视。我没在本地见过这阵势,是震动了。
他们到顶,卸下负担,轻松笑耍起来。
二、耍都
驱车入成都,便见“耍都”招牌。
街边麻将。水中麻将。雪里火锅麻将。少不入川。
张张扬扬说自己是玩耍之城,不觉羞愧,反而多了一份自嘲的幽默。
一旦闲适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闲适,而非懒惰,一旦选择的背后是睿智思考的能力,反而容易让闲话的人退却。
坦荡是最好的铠甲。况且,蜀道难,川人难,本是事实。他们的戏耍,是经历苦难后的快乐,多一份对生活的珍惜和敬畏。
三、豁达
大震那年我们每天看新闻联播都是流着泪的。新闻联播也是黑白的。国哀。
最痛的痛是笑着哭。是强忍着痛不肯哭。是母丧子,幼子成孤,父母尽失,爱别离。家园尽毁,世界崩塌。
看到大恸时,不是这些人间惨剧。而是废墟里站起的川人和他们对生死的坦然。他们说,人活着,总要信。
他们在大悲面前的坚忍,坚强,坚韧,对自己的苦痛报以自嘲,对离开的人,点支烟,默默开句玩笑。
那些苍凉的幽默,痛苦不减,反身对命运报以还击。
破碎了的一切,反身拾起,重建。他们不忘记往生者,更不自怜,他们重建。
这幽默,在别处难看到。
这方水土,这方性格,因这方历史,树大根深。
四、历史
历史有多厚重,人有多智慧。
杜甫草堂隐在幽深竹林间。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杜甫在唐朝,心想要是能有多些房子庇护这普天下受冻的人,把我在这破茅屋冻死也值了。
武侯祠 诸葛亮—出师表
岳飞当年路过夜宿曾在武侯祠涕泪四流手书出师表,他心中苦闷啊,诸葛亮临终书正是他的壮志未酬。
对博物馆和遗迹的感情,在于你在面见时间长河。见古物,想它见证过的,方知自己渺小。
多少人在此地影响了后世,历史一层层铺垫累积。人文的积淀,让此地才子辈出,吊打我蛮夷之地后人。
成都博物馆里面,三两步就能听到解说。解说人不是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说川话的川汉子,或与人讨论,或给孩子讲历史人文地理,上下五千年博古通今。
智慧最吸引人。
我们不迷信人,我们讲理。
我喜爱的——人是要性格丰满的,多层次立体的。
人的感情是复杂多面的,人的智慧里有悲悯、不浅薄。
人做事有准则,有依靠文化在时间中锤炼出来的信仰。在此信仰上形成地域性格。
人对自己有认知,肯收敛。
我想自己为何喜爱川人,该是价值观的认同。这里的人们,在个性和思想上,都是丰盛饱满的。
独自夜在锦里,遇瓢泼大雨。被雨滞留,古巷阁楼推木窗观雨,琳琅远望红灯笼,人声远去。
雨渐濛,随人群散出,穿过一条苍柏森森大路通向街道,路灯未明,人流渐稀,霭气沉重。忽见一古建筑暗夜中巍然伫立,直面眼前,吸一口气,默默施以敬意。
国际化小腔调高新技术二线新秀等等特质,其他城市雷同之处,不愿多说。
这个城市的繁复灵秀,因人的生动而生动。它有更多的雅致,文的痞气,思潮的个性,甚至诙谐的赖皮,用文字无以尽述,远异于其他。
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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