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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山河地,桐叶封弟名

表里山河地,桐叶封弟名

作者: 彭焉 | 来源:发表于2018-08-02 08:57 被阅读291次

———记山西3日游

山西居太行山以西,在其东部是从东北向南延伸的太行山脉,西部是由北往南的吕梁山脉,形成了“两山夹一川”的独特地貌。环护这两山一川的即是从天而来奔腾汹涌的黄河,其最大的支流汾河穿省而过,被誉为山西的母亲河。早在先秦时期《左传》里,山西这片地域就被形容为“表里山河”,意思是内外都有山河天险作为屏障,易守难攻。

这样的大山大河,注定了这里的文化多了几分大气从容,少了几分秀雅绢细。爷们儿揉面的手臂肌肉隆起,娘们儿坚毅的眼神敢爱敢恨,大口吃面,大口喝酒,代代相传。辉煌灿烂的历史被保留下来,一起保留下来的还有藏在人们脑海深处的规矩、德行、传统、家国。

第一站 穿越平遥古城

平遥BAR

来到平遥,目之所及高墙灰砖,不同于江南古城的白墙青瓦,多了一股黄土气。平遥古城最大的特色在于完整保留了明清时期的小城样貌,置身街道,仿佛可以看到一个金融中心曾经的繁荣。我们游览了县衙、日升昌票号,不论是当年坐堂判案、焚香祭祖的县衙老爷的生活,还是票号里账房先生伙计们的工作日常,都历历在目。在这里,你不是在听历史,你是置身其中,穿越角色。

日升昌票号

登上古城墙,可以环城一周,远眺全城。傍晚的时候,清风徐来,金黄色的阳光斜斜洒下,这座城砖色的屋顶层层叠叠、参差错落,零星院落里的枣树苍翠欲滴,青枣压满枝头。这就是家乡,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历史。车水马龙归于宁静,家财万贯昨日黄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静之境。

城墙远眺

晚上我们看了大型实景演艺剧目《又见平遥》,人在剧中游,场景的布设真实还原了清末的平遥街道,我们目睹了一个关于血脉传承、生生不息的故事:票号东家赵易硕抵尽家产,招募232名镖师,从沙俄保回分号王掌柜的唯一血脉。七年过后,赵东家本人连同232名镖师全部死在途中,而王家血脉得以延续。其间通过镖师洗浴、出征送别、灵魂回家、赵氏选妻等场景生动描述了平遥人的价值观。

“又见平遥”谢幕

这种价值观里有诚信和道义,诚信和道义是埋在骨子里的,从最开始的桐叶封弟,唐叔虞被封唐国,君无戏言就注定是三晋大地的基因。这种诚信和道义在平遥随处可见,是晋商奉为圭臬的立身之本。这种价值观里有血脉传承,对于血脉对于家族的眷恋,源于千百年的封建礼制传统,源于晋人封闭的文化传承环境。某种程度上有落后的成分,但从根本上来讲,整个中国皆是如此。这种价值观里还有一种悲壮,生活环境的恶劣,黄土高原力透纸背的生活,塑造了一种悲壮,一种坚毅的悲壮,一种责任道义担肩头的沉重的悲壮。

这部剧不论是舞美的专业度和场景的打造都可圈可点,虽然剧情距离现代化的生活有些遥远,逻辑也有艺术化的成分,总体来说还是值得一看。

第二站 雕梁艺墅王家大院、张壁古堡

谈及晋商,谈及大院,大多数人想到的是乔家大院。作为山西代表性的庭院,乔家和曹家、常家等都是商家大院,而王家是官家大院。有“王家归来不看院”、“民间故宫”的说法。

王家大院远景

王家由商入仕,主题院落依山就势,规模宏大,外围有高墙堡垒,不同身份的人的居所和不同功能的院落经过了巧妙的布置,体现了官宦人家的威严和宗教礼法的规整。大量的砖雕、木雕、石雕是王家大院最为突出的特色,每一块雕刻、每一块牌匾、每一级石阶都有着自己的喻指和含义,“规矩方圆”这4个字化为有形时时刻刻浸染着这座大院的每一个人。

三大牌匾之一

有趣的砖雕生动形象诉说着礼法的故事。

护母石雕

张壁古堡是“地上明堡,地下暗道”式建筑群,《爸爸去哪儿》曾在此拍摄。在地下建有上下三层的古地道,像蛛网一样四通八达,地下哨所、马槽、水井、粮仓、指挥部、机关无一不有。

走进幽深的地道,一股凉意袭来,昏暗的光线,窄小的隧洞,若不是有导游指引、旅伴同行,真有些胆战心惊。试想当年的士兵暗藏此处,常常爬10多米高探哨,真是不可思议。

张壁古地道内景

第三站 不到晋祠枉太原

晋祠,原名晋王祠,初名唐叔虞祠,是为纪念晋开国诸侯唐叔虞及母后邑姜而建,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皇家园林,为晋国宗祠。

晋祠入口

走入晋祠,千年古树比比皆是,周柏唐槐仍然茂盛葱郁,是个风水绝佳的祥瑞宝地。明清戏台水境台雕梁画栋依稀可见昔日风光。古戏台对面必有神仙庙,拾步向前,可见对越牌匾、保存完好的木结构献殿、鱼沼飞梁、圣母殿。历朝历代都对这里进行了修葺补建,文人骚客留下了遗世的碑刻、匾额,不同时代的文化在这里交融。

水境台 越对 献殿 圣母殿

晋祠是几千年历史的缩影,厚重的文化底蕴、山水草木的灵气,让人多了几分敬畏。我们为什么要探寻历史?这里发生过哪些故事?对古人经验的挖掘永远是有限的,那些灿烂的遗失的落石,又要花多少年推上山呢?

我觉得晋祠是最好的山西博物馆,相较之下,山西博物馆就不多着墨了。

大话山西

说到山西,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是醋,是栲栳栳?是煤,是土豪?是污染,是柴静?是走西口,是乔家大院?还是余秋雨的抱愧山西?

“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你看那汾河的水啊,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乔老爷子填的词,三言两语勾勒出表里山河地的最美轮廓。

“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实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到大门口。”我原以为山西贫穷困苦,却不知晋商的富甲天下。山西人恋家,原来不仅是地理阻隔,更多的是富。《龚自珍全集》载“山西号称海内最富,土著者不愿徙,毋庸议”。这和今天的北京上海本地人别无二致。

来到山西仿佛走入活的历史,传承着桐叶封弟之名,晋商千百年来守规矩,讲诚信,有着非常成熟的商训,以及良好的商誉。相信也浸染了每一个山西人。博物馆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讲解员,无不自豪。

尽管随着历史的更替,不似曾经的辉煌,但亦没有想象中的没落。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你以为富有的,未必富有,你以为贫乏的,未必贫乏。

山西之粗犷大气,山西之坚韧重义,对黄土高原的热爱,一如既往。

“桃花依旧红,杏花依旧白,我爬山越岭寻你来…”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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