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在向死而生,可只有存在生命,才会存在死亡。——题记
梁衡先生写瞿秋白先生的这篇文章我在七八年前就读过,是在一中印发的素材积累类读本中。当时思索来思索去尚不能懂什么叫“舍其事而成其心”,也不明白先生笔下的“觅渡”到底是在找寻什么渡口。之后我慢慢读到类似的文章,就比如陶潜先生一直在找寻的他的“桃花源”,那之后,我才明白,他、我、我们所要寻觅的,不过是精神的寄托,心灵的居所,生命的归宿。
这是个哈姆雷特的问题。有人认为生命的归宿是“父母在父母去”,海德格尔也说过向死而生一类的句子,有人则附和于罗曼罗兰的“看清这个世界而后爱它”的理论。这同样也是个哲学问题,人从哪里来,人到哪里去,从兔子毛的根部爬到尖端到底能看见什么。
与我们同龄的很多人以及我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想过有关于找寻生命的归宿的问题。我们更多的去关注生命的起源、生命的历程和生命的意义,但我们极多数人都没有一个生死观的建立——甚至连雏形都没有——这其中包含着我们该如何生活,我们该如何死亡,以及我们该如何生活才能不愧对死亡。
我们为生活奔波。我们从小上学读书学知识,长大了就会工作赚钱,每个人的生命好像都遵从了一套经济规律,一种生理程序,一种物理时间。然后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并不成功,最后都是为了给自己的躯体找一个居所——好的或不好的,奢华的或简朴的,说到底都只是个居所。可躯体的居所已有,如果为此奔波半生,却忘记了自我精神,忘记给自己的灵魂与生命找到一个归宿。在奔波半生后,会不会像史铁生先生说的那样“心路已然荒芜;然后是腻烦,然后靠流言蜚语排遣腻烦;继而是麻木,然后用插科打诨加剧这麻木”?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写道:“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遍布的海滩的。”我们探寻生命的意义,我们寻觅灵魂的渡口,无非是让我们的一生不愧对死亡,就像瞿秋白先生积极去探索他生命的意义一样。我想,也许只有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们才能够像史铁生先生写的那样——既没有孤陋寡闻之虞,又没有骄狂愚妄之险;既知晓人类文明的丰富璀璨,又懂得生命路途的坎坷艰难;既了解达官显贵奢华而危惧的生活,又能体会平民百姓清贫而深情的岁月;既有博览群书并入学府深造的机缘,又有浪迹天涯独自在社会上闯荡的经历;既能在关键时刻得良师指点如有神助,又时时事事靠自己努力奋斗绝非平步青云;既饱尝过人情友爱的美好,又深知世态炎凉的正常——这才是宇宙热寂前精彩纷呈的燃烧,这才是我们苦苦追寻与等待后辉煌的咏叹。
这便是我们要去寻找的生命的归宿。
对了,这就对了。
虽然人人终有一死,但并非所有人都真正活过。
寻的到的,寻不到的。这下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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