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来了南方的小镇已经有半年之多,工作已经步入轨道,日子一天天流逝,我的心也在慢慢温暖起来。
但是,每逢各种的节日工厂里放假,就近的工人,像一只只靓丽灵巧的飞燕,一张张笑脸像被灌进了阳光,着急忙慌的从工厂里逃离。热闹的厂房宿舍,像散流的车站,只留有空旷的窗口孤零零的守在那里。
我所在宿舍的舍友,连大门都没迈进,中午饭时都收拾好了行李,铃声一响挎着包急匆匆地挤出大门,黑压压的人群一会儿功夫就散的干干净净。
晚上工厂的餐厅没有饭,人都走了做了也没人吃干脆不开灶。我去到小街口随便吃了点面饼,一个人闲逛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小镇。街上慢慢掌起了灯光,映红了路人的脸庞。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一只手插进衣兜,另一只手挽着旁边同行女子的胳膊,两人边说边笑从我旁边经过,女孩撒娇的小模样带着萌萌的可爱,嘴角处露出一只白白的小虎牙。母女俩轻盈的步伐一会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响声。
我的眼睛不知觉随着而去,似乎闻到了妈妈独有的味道。几年前我也如这个撒娇的女孩一样,挽着妈妈的手……我的妈妈在遥远的他乡,在这个月圆之夜也会想我吗?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我就病倒了,人因为感染风寒烧制39度。那一天我没有去上工,请宿舍的同事帮我请了病假。人一个上午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昏昏欲睡。梦里回到了家乡,和伙伴们扯着手去河渠里摸鱼,坐在家里的打炕上吃着大锅溜白菜。妈妈的脸带着微笑晃在眼前那么清晰……
人只有在病中才能显出内心的脆弱,这五六个月以来堆砌的所有坚强,一天之间溃倒在病床上,昏睡中醒来,对家对亲人的思念愈发的强烈。眼泪顺着眼颊缓缓流下,压制内心深处所有的空虚突然爆发,我已经听到了心碰撞的声音。这种声音并没有维持多久,人又陷入昏沉状态。
中午饭的时候,伟买来了我最爱吃的蛋炒饭匆匆赶来宿舍,他在餐厅没有看到我,跑到我的舍友面前问了才知道我生病了。特意去餐厅定了一份炒米饭给我送来。
没有想到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他攀着我的床板抬着头低声的问东问西,抬起手拭摸我额头的温度,关心与着急写在脸上,让我以前在他面前筑起的坚强堡垒瞬间瓦解,我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委屈的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打湿了他的衣管。哭,能让人的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哭也能让心里的不甘发泄出来。
几天后我恢复了以往懒散的神态,中午去餐厅的窗口打饭,做饭的一位年纪见长的阿姨,笑眯眯地一直盯着我看。之后开了口说:“小姑娘,你北方来的吧!你的小男朋友对你不赖哦!”
我吃了一惊,打哪里来的男朋友?
之后我又去餐厅还是她负责分饭。她告诉我我发烧那天,伟专门跑进厨房央求她做一碗蛋炒饭,因为那天吃的是大米煮菜花,没有做炒饭。
心里瞬间被温暖包围,原来在异乡的土地我并不孤单,至少还有人关心着我。对伟,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朦胧看不清的东西,是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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