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电话过来,嘱我国庆捎一只轮子回去。她口中的“轮子”是翻斗车上的,也适用于家里的板车。
其实去年国庆她也这样嘱咐过,我大概忘记了,或者压根就没想带。反对她去庄稼地许多年了,她也将地盘一缩再缩,一退再退,但仍旧管理着七八分地,包括我家屋前屋后开荒出来的空地,舍不得彻底放弃。像一个溃退了的将军,组织着一些残兵败将,试图东山再起。
母亲八十六了,她忘记自己的年龄,我没忘记。我没拖过板车,但我见过。那些年有板车队,给别人拖石头,拖砖头,也拖麦草。一寸来宽的皮带勒在肩上,拖车人像驾上辕的老牛倾着身子向前挪动,一步一步都洒着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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