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城里并非没有翠竹,在“环坝旅游”临公路的院子墙根处有一大丛,早已高过院墙。只是离我家有百来米,纵使昨晚的雪再大,纵使我有顺风耳,也不可能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早晨,发现飘窗的外沿落白了,阳台的栏杆上也是一溜白。没错,昨晚又飘雪了,还是漫天大雪。黎明破晓时迷迷糊糊我听到路上有铲雪的铁锹声,声声入耳。
手掌从栏杆上快速掠过,软软的雪迅速吸走我的体温,使劲收拢,再紧一紧,雪就团成了一坨硬邦邦的雪球。
我跑进客厅,让卿伸出手来,她觉得有诈,还是半信半疑照做。雪球落在卿掌心里,她赶紧离座,跑到阳台上,把玩着她十几年成长的岁月里不曾见过的大雪。
路边的车,几乎看不到车门和前窗,整个被雪笼罩了。走到神仙湾车站时,发现一棵树的树枝已经不堪雪的积压,断裂在一辆车的车顶上。
今日通了公交,有人在群里早早报备过。下车后,又拍了两张雪景。路过超市,一个理货员正在铲门口的积雪。周凤背对着我,不知在做什么。许是听到我的声音,她掉头,冲我露出一个诡笑。果然我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一团雪在空中划出一根开口朝下的抛物线,袭击目标是我!
我敏捷地躲开,顺势下蹲,再捞起雪花,握成团进行反击。
周凤这个怂娃,转身就跑,好似我一人能变出千军万马来。我以为这一回合就算结束了偷袭与反击,正准备上台阶进去,没成想周凤再度抛来了雪球。
来来来,你不尽兴,那我奉陪。别看周凤身高和体重都超过我,我可不怵,门口一地的“武器装备”,看我打得她怎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打击目标,一定要快准狠,可我就占到一个快字。既不准,更谈不上狠,只是咿咿呀呀的,声势不小。你跑我追,你进我退,一场小小的雪仗,我们两个女子打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惹得门里的几个大男人纷纷跑出来观战。
这一仗,点燃了炮捻,我内心紧紧捂着的激情开始熊熊燃烧。
讲真,从小到大,我没打过雪仗,一次都没有过。没有权利、没有时间、没有兴趣,似乎没有任性过。记忆最深的是,我拿彩色水笔把一杯子白雪染成了粉色。我自己没料到,四十加的年龄,还能来一场说打就打的雪仗。
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带着放肆,也带着释放。
如果遇到几个有趣的灵魂,我们就相约一场疯狂的雪仗吧。酣战结束,再找一个长坡,我们集体从高处滚下来,或许我们的眉毛、鼻尖、牙齿上也会沾上一小撮白雪。
我们躺在厚厚的积雪上,摊开双臂,疯着闹着笑着,这于我的人生,是想象,是弥补,也是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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