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老娘们儿

昨日，小宝的一身新衣服，已脏的不成样子。他习惯性的跪在地上玩玩具，他一跪，我们就说“快起来，地上脏”。可是，总有他忍不住的时候。

当他又跪在地上时，公公说：“快起来，你看你的裤子！地上脏！”

小宝说，“你咋不拖拖地呀？”

婆婆说，“院子里有土，拖了，一踩就脏了。”

小宝睡觉时，对娃爸说：爸爸，我们回某某国际（临沂的家）吧，我不想在老家了。

我苦笑着看娃爸，娃爸说，“家里太冷了。”

家里冷，大妮和大宝跟着公公婆婆睡在有炉子和空调的那间，我们睡觉的屋只能靠棉被取暖，小宝一夜也没蹬被子。早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时，小宝也醒了。娃爸起床放鞭炮，大妮进屋来拜年。我吩咐大妮端碗水饺来。小宝吃了三个水饺。吃完水饺后，怎么都不肯再睡觉。我看看时间，刚刚五点半。哄着他天还很黑，再睡一会儿。

听着窗外的鞭炮声，小宝翻来覆去，不住的嘟囔：天亮了吗？我说：再睡会，天还没明呢。

我听着窗外有邻居来给公公拜年。小宝听见了，问：是谁呀？我说：妈妈也不认识。快别吱声，让人家听见了，咱还没起呢，太丢人了。

又躺了会，小宝直往外窜，又问：天明了吗？我不想睡了。我说：你不想睡了，就得穿衣服起床！小宝同意了。

我把棉裤给他放被子里暖。娃爸拜年回来时，我正要给小宝穿棉裤。脱下小棉裤，小宝不往被窝外伸腿：太冷了，爸爸，我不想在老家了。

娃爸说，小黄家（邻居）的两孩子现在还没起呢。昨天晚上就吵着要回去。

小黄在枣庄工作，过年回家。家里天寒地冻的，没啥玩的，孩子不适应，可不要吵着回去吗？去年，小宝还没有这种要回去的话，今年在暖气屋里玩的嗨了，听说要回老家倒是兴奋，但真回来了又吵着要回去。

他对公公说：爷爷给我买玩具，爷爷好的。但是爷爷家太冷了，都没有马桶拉粑粑，咱们还是回临沂吧！

我说：你来给爷爷盖所带马桶的房子吧！安上空调，就不冷了。

小宝说：可是我不会盖房子呀？

我说：你好好读书，等长大了，上了班，出钱就好了。

大宝说：爷爷给我们买玩具，都没有钱了！

我说：我一会儿就去给爷爷发钱！昨天睡的太早了，没来得及。

我回屋数了两千块，给了婆婆。

婆婆说：给啥钱？有钱。拿那么多干啥？真拿着？

我说：拿着吧！应该的。这是我挣得钱。第一个月的，来孝敬您。

婆婆把钱放到了桌子上，去穿外套，准备去教会做礼拜。

我说：快把钱收起来！

婆婆说：还真拿着？多少？

我说：两千！过年就发了这么多钱，都取出来了。

婆婆说：我还真拿着？我有钱。

我心想：究竟要不要？不要更好。我正没钱呢。但我嘴里只能说：你有钱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没有你们给我做后盾，这钱也挣不到。

我没有扭身走掉。我走掉了，婆婆想让一让，客气客气也没有对象了，就真把钱留下了。她兜里有钱，钱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对我来说则是雪中送炭。

婆婆又说：你拿着吧？我真有钱。

我看着要塞给我，我哪能要。我顺嘴说：拿着吧拿着吧，你的钱是你的，我的钱是孝敬你的。一年一个时候来！你要是有钱，你再给我发点压岁钱。哈哈哈哈！

然后，婆婆数了一千留下，那一千要再发给大妮和小哥俩儿。我知道钱一旦进了大妮口袋，那就相当于油饼进了狗窝，出不来了。

娃爸说：不要给他们了！

我说：给我！我正缺钱呢！正好明天我来发压岁钱！

于是，我拿出的两千块，最终又有一千块回到了我的口袋。

太阳出来了，我带着小哥俩儿出门。我问娃爸：大街上没有人了？

娃爸说：我不回来，咱妈能出得了门？

走到街口，我看着本家兄弟们都站着拉呱的，招呼了一声。娃爸留下拉呱吧。我带着孩子们玩玩。

娃爸是本家这一代孩子中年龄最大的。过年，本家兄弟们从天南海北赶来，也就初一有时间在街口站一站，聊聊工作，拉拉呱。

哪知，小宝不乐意，非让他爸抱着。走了好远，我说：你这帮兄弟们得笑话你，大哥不能当大哥，只能当奶爸了！

娃爸说：人家肯定得说，你这个老娘们忒懒了！

我哈哈大笑：人家的娃们还在被窝睡着呢，不缠着老爷们儿，也不用老娘们儿看。

走着走着，碰到了二奶奶。问二奶奶过年好，二奶奶让上家里坐坐。我说，不了，还得看孩子来。

隐约听到二奶奶和老朋友们说，公公婆婆好命，你看这几个孩子多好！

我这个老娘们儿，又孝顺又能干，哪里有我这样优秀的老娘们儿？

远处的人影，是娃爸本家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