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碧落把脚踏车放在校园外面的角落里,上了两把锁。匆匆进学校。碧落进教室之前看了看门框,小心翼翼推门进去,走到自己课桌前,微微愣了一下。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几处闷笑的响动,同时看见课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支恶意满满的白色菊花。碧落习惯性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放下心来,还好……只是白色菊花而已。今天是清明节。碧落早晨和妈妈刚去祭拜了父亲。
碧落专心上课,不放过老师的只言片语,认真记笔记。她座位很靠前,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罗瑶瑶那一干人倒是不敢太过份,十五岁的碧落已经高三,因为连续跳级,碧落显得和所有人格格不入;也因为妥妥一枚学霸,总是成为别人妒恨的目标;又因为碧落待人木讷,于是成为被校园霸凌的对象。好在,学校老师对每个学生都很关注,过分的伤害也没人敢为,但那些暗戳戳的小动作却是不断。碧落实在理解不了那些人为何要拿别人的狼狈取乐?她只知道自己是学生,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碧落住在一个大庄园里,父亲是东家的司机,母亲是佣人,在一次车祸中父亲丧命,东家自此优待她们母女,甚至送碧落进这所有钱人才上得起的贵族学校。碧落的优秀被视她如命的母亲倍感欣慰。生活其实也快乐的。
(二)
脚踏车被戳洞,打扫日被浇水,课桌里放虫子,作业被抹黑,体育课被推搡,英文课听译耳机被破坏,芭蕾舞鞋被丢掉,下午茶点被碾碎……凡此种种,碧落并不太在乎,只觉得罗瑶瑶那一干人很无聊。班上新转学来帅哥一枚,丁雨正很有些看不惯罗瑶瑶的嚣张,帮着碧落出过几次头,碧落觉得他长得与去世的父亲有些相似,丁雨正常常向碧落请教功课,彼此便有了几分亲近。罗瑶瑶那一干人无风还要起三尺浪呢,见此更是恶意揣测,随时起哄。碧落也不解释,照常如旧。倒是丁雨正有些诚惶诚恐起来,最后这段友情也消弥散尽。
(三)
多年后……功成名就低开高走的碧落因邀参加校庆。坐在贵宾席上的她雍容华贵被仰望着敬佩着赞叹着,很远处校友区里坐着当初的少年同学。碧落看了看被人传上来的纸条,微微一笑,纸条原路退回。到了对话环节,一年轻学子冒然站起道:“无意冒犯,刚才是我帮忙递的纸条,您当初的同学在纸条上致歉,为何您不接受呢?”台上坐着的诸位不由色变,内心惴惴不安。
只见碧落,从容平静,扬眉淡笑: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配得上一句“没关系”。从来没有人规定过,道歉就一定会得到宽恕。你说对不对?我并没有打算原谅谁,也没有打算惩罚谁。只是在用不原谅的方式提醒我自己,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罢了。这位同学,你还有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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