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人总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三岛由纪夫《丰饶之海》
大早会又来。
新同事铭海被调入自己组，梁晋开心。
可开心没多久，覃总说公司人事有重大变故———董晋主任离职，现在“东晋十六国”全由时陆国主任领导。
看着董晋主任座位空荡荡的，梁晋才知道主任离职前特地见自己一面，希望带自己到福州的贷款公司工作。梁晋心里五味杂陈。
司马意真的成了主任!
恭喜司马意之后，严枫单独见梁晋。
“董晋离职之前特地见你。”
“主任怎么知道?”
“我一直笼络你的好老乡铭海。”
看来董晋主任说的不是全对。
“梁晋，在女人之间不清不楚。我希望你可以对我这个主任忠诚。”
“我……”
“我不想听废话。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铭海告诉我，你有开首饰店的福建客户等着你上门办理。”
确实如此。是一位叫“冷月”的客户让他上门给老乡办理的。
“冷月”跟他说在南方广场见过，因为借贷和亲人关系僵化，只能推荐一位优质客户赔罪。在感激之余，梁晋一直想知道“冷月”是谁，可是冷月不交待。
晚上和小靳缠绵之时，女朋友说贪心的人总是一副忧愁的样子。小靳似乎话里有话。
今天又是月的之后一日，本来就要冲业绩，加上促进比赛还继续。还只是“将军”的梁晋满腹狐疑地到了南方广场。
韩欣带着很多同行到点位按顺序给客户办卡。
就在梁晋看着风风火火的众人时，知道客户是肇庆人，梁晋就想起颜遵的话。
颜遵说广州、佛山、福建、浙江、潮汕、肇庆和东莞是中国七雄，这里的客户非常好说话。
“端州大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我啊！卖金银珠宝。”客户狡猾地应道。
“梁晋。我上一下厕所。”韩欣打断了谈话。
“老乡在附近开首饰店，大家可以交流一下的。”
“福建商人啊！福建人很会做生意。和潮汕人比，谁更行?”
“潮闽一家亲，各有所长。”梁晋客气地答道。
“冷月”在微信发来信息————这位客户是风险客户。不要搭理。你的同行花钱让他办卡冲业绩，不要参与。南方广场精神分裂者多，就怕最近你已经碰了不止一个客户。汇通规定，有三个风险客户，惩罚冷酷。
梁晋怀疑是韩欣。毕竟人家被颜遵说是冷月。那么巧，人家此时在厕所。
“也有可能是意姐吧。人缘好，刚做主任还想着我。”
颜遵问梁晋除了缪拉，拿破仑还有哪位元帅很非凡。
“让·巴蒂斯特·朱尔·贝纳多特。”
梁晋想起了拿破仑的情敌。拿破仑年轻时认识欧仁妮，结果为了政治联姻，抛弃了初恋。听到他和将军的遗孀结婚，初恋投河被部下救下。不料，部下日后成为瑞典国王，和反法国家一起逼自己退位。在东山再起之后，拿破仑兵败滑铁卢，接着是初恋劝降，让初恋因为使得法国百姓免于战火而让欧仁妮得到“法国夫人”的美名。
梁晋以前是崇拜拿破仑的。梁晋曾经也想过自己为了功名是不是也会有曲折的恋情。
昨晚，女朋友莫名其妙，而且还让前任主任楚吟监视自己，莫非女朋友是冷月?
梁晋斥责颜遵要记得哪些历史人物的名，说自己都快忙得记不清自己本名，忙得已经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小情绪了。
路迅介绍客户给梁晋认识。
“梁晋，换副眼镜吧！”路迅客气地对同事说道。
“你整日奔波，都来不及擦拭眼镜。眼镜花了，换副眼镜吧。”
眼镜店的广告语挺有意思的————“为美好生活买单吧！”
老板和很多潮汕老板一样是儒商。老板招呼来客坐下后，认真咨询梁晋需求。
“这是我的客户。非常优质。”
老板:“哪里?两位才是我的优质客户。”
老板:“梁兄弟是不是教过书?”
梁兄一惊。
“看出来了。”
“秦老板有眼力。”
梁晋三姨嫁到潮汕。三姨的表妹梁晶茹在一个地名奇怪的县教书，好像是在饶平国公办学校教书。因为漂亮贤惠的表妹介绍，刚毕业，梁晋在潮州教过书。
“这是通过冷月认识的客户。”路迅说着说着就害羞地不说。
梁晋问冷月情况，路迅闭口不谈。
在公司拿宣传海报时，路迅见到了娄尚曲。
“这么巧。梁晋也在。”姑娘客气地问候。
“整理笔记吗？”
“原来和我一样，尚曲喜欢在笔记本记录客户资料。”梁晋笑道。
“看来除了关函谷，也有人有这样的习惯。”梁晋心里想道。
“主任说我的字丑。尚曲的字还没你好看。”
“都丑。”
自从在促进比赛中当上了“元帅”，尚曲心态好了很多。
“我们两个就是颜良文丑。”娄姑娘很难得开这种水平玩笑。
“我长相一般。”梁晋谦虚说道。
“颜遵当上将军没有?”
“当上了。”
“还有路迅呢？”
“也是。”
“听路迅说娄尚曲当过老师?”
“是。”
“那为什么不继续当?”
“我还想问梁老师。”
“你知道。”
“你女朋友告诉我的。”
“当老师工资微薄。”
娄尚曲:“我要养家。”
梁晋:“我要养女朋友。”
“我好想当回老师。”
“梁老师可以回去啊。你一定会做个好老师。”
“我怕误人子弟。”
娄尚曲:“最近韩欣似乎和颜遵走得很近。”
“我祝福他们。”
“梁晋，你不喜欢韩欣吗？”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那梁老师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颜遵可能是海王，我不是。”
“听说一早就有人介绍客户给你。”
“是的。优质客户。”
“用身份证进件。”
“批了没有？”
“系统没批。但有进件费。一早就赚了几十块。”
“哈！再接再励。”
“尚曲会注意到这。难道她是‘冷月’?”梁老师心里想。
“我接个电话。”
“是靓女吗？”
“是。小靓女。”
“老师。好久不见。去哪了？”
“到潮汕人很多的地方啊。”
“是广州吗？”
“和广州很近。老师在佛山。”
“老师的福建老乡多么？”
“没有潮汕朋友多。”
“老师儿童节怎么没回潮州看‘姿娘搭埠’?”孩子埋怨梁晋道。
“有空会看搭埠珠娘。”
“老师!福建人叫女孩‘珠娘’吗？”
因为销售身心疲惫，听到以往学生的话，梁晋开心很多。娄尚曲看着场景，也轻松很多，忙着给梁晋递上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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