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晓声的一篇《把观察这种享受还给孩子》的文章文章里,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女大学生在《雨和雪》这篇文章里写到了这样一个事情:在大旱天,家里一片菜地盼望着雨水,可是天一直没下雨,爸爸很焦急,一点没有办法都没有,最后忍痛掏出一百块钱请人抽水浇菜。然而,刚抽上来水了,爸爸的钱也交了,天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时,她看到身材瘦小的父亲低头看着自己刚开挖的水渠里抽上的水,无奈地站在雨中抬头任瓢泼大雨浇洗着自己的脸,此时的她感受到了父亲那种难以言喻的沮丧,突然想起了父亲曾跟她说“别考虑学费,家里一定让你上学”的心情。然后跑出去以为在父亲的怀中,说:“爸爸,我爱你,你是我最好的爸爸。”那一天,她突然明白了,一百元钱,对父亲而言,意味着要摘满一手推车的豆角,要推到二十里地以外的集市上全部卖完,我的学费和我的生活费是父亲这样积累下来的。
看完这个故事,有一种如此亲切的感受,之所以如此,是这个故事和我的家庭如此接近甚至是雷同,它更让我自然想起了曾在高中时,遇到的一个以耻笑我当农民意买菜为生的父母为荣的这样一个老师。那个时候,让我也陷入深深的耻辱之中,常有一种在同学面前有一种低人一顶,使我抬不起头的感觉。虽然,我深知我的父母为我读书受尽千辛万苦,东借西凑,一分一厘地省吃俭用筹集学费,很是无奈;我也从来没有为父母起早贪黑,忍饥挨饿,在天寒地冻的冰雪天洗菜,择菜,打理菜的痛苦默默无语的辛勤劳动挣来的血汗钱而感到为难。但是,毕竟,因为,家境的困窘,暂时拖欠着学费,在那样一位老师每次找我催缴所欠学费的时候,总会带着一种讥讽我父母亲买菜的语气说到:卖菜应该很能挣钱啊,这么一段时间了,应该攒够了学费了吧?最主要的不适这样话语,而是那种他在心眼里或者骨子里就看不起农民,以致以取笑底层农民辛苦挣来微薄生活费的为能事的语气。对于我这样一个本就非常内向而且一向来因为家境的贫穷而没有多少自信的人,在那个特殊的十七八岁的高中阶段的年龄,本就十分注重尊严感的我,听着那种话,尤其是那种语气,在内心对这样一个老师,一个是很急于把学费马上交上,但是又确实因为没有钱而身心痛苦无奈;其次是对这样一个本身就来自农村的农民的儿子的所谓教师,自以为当了老师就高人一等,几乎失去了做人的一些基本的相互尊重而毫不自知的毫无羞耻感的无知的愤恨。
这样的一件事,如此的一位老师,我当时因贫穷而所受的耻辱,和这位无知的老师的对人的侮辱,如今回过头来再来看这件事中的各自所受的耻辱,竟然有了别样的意味。当年我的懵懂无知,主要是我的内向的个性,还有家庭背景所决定的。而那样一位老师的素质,在当时还是一个县城重点高中“名声在外”的高三名师,全然是因为在应试教育中能多送几个学生考上好分数,但全然没有真正的人文素养,更谈不上为人的尊严感,因为连基本的相互尊重都没有,尤其是本就是来自农村身为农民的他,不就是瞧不起自己的父母亲吗?如今,我也已经俨然成为教师队伍中的一员,对当时那样的一名老师,更有身临其境地深入理解他的无知。
如今,在书中看到这样一个故事时,再次想到我与这样一位老师的故事,还有我买菜为生为我筹集学费的辛勤劳苦的父母亲,究竟是谁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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