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远处的高楼如同巨人伸向天空的不屈的残臂，城市胡乱地铺陈，如被随意抛洒地内脏。王毅坐在一家街边汉堡店靠窗的座位上，望着夕阳下的街景出神。那一秒钟的血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连这瑰丽的黄昏落日在他眼里都有一种血腥的意味。
可恶，王毅在心里默默地咒骂着，轻叹一口气，下意识地点了一支烟，也不急着拿到嘴边，任凭细细的烟升起，若有似无地阻隔在他和无可奈何的现实之间。
傍晚的汉堡店并没有到晚高峰的时间段，只有零星几个学生买个冰淇淋或一份小薯条，放学路上吃。几个女服务员聚在吧台，时不时往王毅那边瞟上几眼，小声议论着。
王毅对年轻女孩子的目光已经被迫习惯了，不知道是职业原因，或是制服拉风，或是他的长相符合大部分女孩子的审美，对他感兴趣的女性倒不在少数。而他对这些光看外表就会被吸引过来的女性并不在意，甚至连正面拒绝都没有，只是回避而已。
这些生活在五彩缤纷的泡泡上的小姑娘，又怎么会了解到他所处的现实的另一面呢。
“执法者大人，您好，我们这里是无烟餐厅哦。吸烟有害健康，您要是不开心的话，不如来杯快乐水吧。”甜美的女声将王毅的思绪拉回，这是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大约二十二三岁，微笑着递上一杯水让王毅熄灭香烟。
就如那笑容有魔法似的，王毅竟乖乖地按女服务员的指示熄灭了烟，尽管他还一口没吸。那女孩赞许地微微一点头，递上一杯可乐，已经插好了吸管，就像是对他听话的奖励一样。
“我请你的，执法者大人辛苦了！”女孩对他俏皮地一眨眼，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一转身快速地跑向吧台其他女服务员那里去了。接着，吧台方向就传来一片笑谈声。
“苏苏，你可真大胆啊。”
“怎么不帮我要个号码过来啊。”
“好酷哦，执法者，要是我能跟他说上话就好了。”
……
苏苏。
王毅拿起可乐杯子，端详着挂在杯壁上的水珠，然后吸了一口。糖加咖啡因，刺激着他的神经，果然，好像快乐起来了，一瞬也好。
哗啦啦，抽水马桶的内壁放出水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打散排泄物的形体，席卷着带走一切残骸。
同样是人类产出的，同样是人类不需要的，切碎卷走，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王毅忍不住扑向洗脸台，干呕起来。
“这些白大褂的，什么脏活都推给我，叫我以后怎么用抽水马桶！”他一拳打在大理石制的洗脸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事吧。”卫生间外传来关切的问候声，女孩探头进来，看到王毅可怖的眼神，不禁一颤。
“我在店里搭讪你，你生气了？”女孩体贴地递上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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