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味中草药
半个世纪前
我跟随一名赤脚医生
在老家既熟悉又陌生的山上
苦苦地把你寻觅
我实在记不清曾经有过多少次
与你擦肩而过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
无辜的你
成为我镰刀下的猎物
你那矮小纤细
好似秋霜染过一般的洁白
却有着其它中草药不具备的功能
你在山上默默地坚守
像久久盼望儿女归来的老人
注视着远方
在一次又一次地期盼中
银丝挂满了白头
（二）老人
有位老人
静静地坐在房沿下的板凳上
踏踏实实地自由自在地
无需争辩地分享着阳光赐予的权利
他用不太灵敏的听力
体会风的大小
他用早已不在乎一切的心态
面对世间冷暖
唯独让他感到欣慰的
他仍能从空气中嗅到泥土的芳香
那是他在残年中的情愫
依恋，不舍
每当勾起这般回忆
总会有一种伤感由然而生
我从老人的满头白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庞中
隐隐约约地看到
快乐的时光只属于青少年
它不会伴你终生
它从不会是一种廉价的商品
更不随随便便地得到
惟独无奈，遗憾或沧桑
是你甩也甩不掉的
（三）一种鸟
不知哪位鸟类学家
以偏概全地为你取了一个不雅的名字：白头翁
这个名字
对于哺育后代的成鸟也就罢了
就连嗷嗷待哺的幼鸟
也受到了牵连
我在想
如果你的头部是清一色的红
或者全身通红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火烈鸟
一听
就有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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