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而你们内心最温柔。
见过你们的一生,我很幸运,也很感激。
——《白色橄榄树》
夜晚的风随着大门打开吹进来,夹杂浓烈的大麻味,分外阴凉,方默感到浑身一阵战栗,紧闭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不久,方默听见刀片锋利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竟显得有一丝优雅,她想象着下一秒钟自己的肚子将被割开,器官被取出,而后她被抛到野外,肚子破个洞血汩汩往外流。但是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方默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是下午时水边的那位少女,此时她手里正拿着把匕首。
“我叫阿狄丽娜。” 少女神色冷漠,随即抽出匕首向方默扎去,方默惊恐地将头歪向一边挣扎,却发现手上的绳子松了。阿狄丽娜趁机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条塞入方默口袋,手语示意方默赶紧离开。
方默内心动容:“为什么要帮我?”
阿狄丽娜:“你也曾经帮助过我。”
方默:“什么时候?今天下午抽大麻的时候?”
阿狄丽娜向门外张望:“不只是今天下午,亿万年……别问了赶紧走吧,越远越好——”
与此同时,大门再次打开,两个男人一胖一瘦风尘仆仆赶来,方默认识其中一张脸,那张狭长狰狞路灯下惨白的脸。胖男人手中拎着瓶子,里面充斥装着人体器官液体,瘦男人背着个大包,浓浓的大麻味。
方默见阿狄丽娜楞在原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匕首扎向胖男人,阿狄丽娜伸手阻止,却不料胖男人从背后抽出一把手枪“砰”地向方默的大腿,方默痛得双腿一跪,鲜血汩汩地向外留,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胖男人拿起手枪对准方默脑袋,瘦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声,胖男人便把手枪放下,方默重新被绑在木床上。
阿狄丽娜被两个男人押出木屋,她回头瞥一眼方默,眼神动容,又有些许告别之意,方默挣扎地想起来,嘴“呜呜呜”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如黄豆般大小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随后,她听见门外一声凄惨尖叫,丹麦语的对骂混杂着她听不懂的方言,还有打架斗殴翻滚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动静了,大门又一次吱吱呀呀地打开,瘦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瓶子。
方默大脑一片空白,她紧闭双眼,尽量在临死前幻想美好的事情,几年前她走进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瘦男人拿着匕首解开她的衣裙;她遇见那个跟她同样热衷环保支教的苏晶晶,冰冷的刀锋划过她的肚皮;她还记得多年前夏天在青海骑骆驼,瘦男人将她翻了个身,她像垂死的蛤蟆趴在木床上;许畅和苏晶晶是最吵的两个,刀片划过肌肤,后背一阵凌冽撕痛。
难忘的哥本哈根无政府主义自由城,难忘的夜晚,大脑已经麻木,背部神经如同被拉扯撕裂,既然结果不能改变,便把此次器官贩卖当成背部按摩,方默绝望地笑道,至少能减轻死亡的痛苦。脑海中不禁浮现Russian Red 《Fuerteventura》,她哼唱:
“you’re always such a fool”
“and you in your eyes so blue”
“l see the life l never had before”
“you always talk so smooth”
“and in your voice, so true”
“l hear the dream”
“l never had before”
……
疼痛随着美妙的音韵仿佛减轻了不少,方默感到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难道自己已经死去?刚才发生的一切似真似假,她左右动了动,发现还是被绑着,后腰寒凉疼痛。
邱奇:“亏你还唱歌,你差点就被挖肾了!”
方默听到久违的中文一惊:“你是谁……”下意识地转过头,却扭到了脖子,顿时不吭声。邱奇无奈给她松绑,Dr.S和小黑火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木屋里的一切,潮湿阴暗的小屋,瓶装的人体器官,倒在地上一胖一瘦两个男人,门外的尸体,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方默起身,双腿猛地剧痛跪在地上,伤口撕裂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鲜血再次汩汩流下,她疼得冷汗直冒,大口喘气,眼睛望向门外,阿狄丽娜赤身裸体倒在血泊中,周围的白血被鲜血染得殷红,不自主摸到口袋里的纸条,眼泪哗哗流下。邱奇一时愣在原地,转眼看向Dr.S ,他示意手中的水晶球,里面是林墨的全部记忆。
璀璨的水晶球发出耀眼的白光,圣洁的白色点亮黑暗的哥本哈根,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亿万年前,曜日已经坠落,银河再无帝国,他坠落于宇宙深处,等待着救赎。
Dr.S走向昏迷的方默, 在她耳旁低语:“唯独你,能拯救韩烨。”
小黑火:“那方默地球的自由意志怎么办?”
Dr.S:“利用她的潜意识,通过量子流克隆地球方默。时空裂缝拥有者,没有方默,只有林墨。林墨醒来后将会和韩烨一样带着双重记忆。况且......” 他望向血泊中的阿狄丽娜,“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位时空裂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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