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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十三四岁的时候,暑假,在广东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早晨,踱着步子去喝鱼片瘦肉粥,像很多个早晨一样。
阳光普照,经过炸油条的摊前,看见金黄的刚出锅的闪着光泽的油条,就买了一根。然后溜达到日日光顾的那家早点铺子,在外设的湖边矮桌旁坐下。对桌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伯,身旁是五十多岁的大叔。这样互相干瞪眼一会儿,我的粥端上来(细软香滑的白粥,搁着碧绿的生菜、鲜嫩的肉片和鱼片,佐以姜丝、白胡椒粉,洒上一点葱花……离开岭南后再无此口福……)
我嫌分开吃麻烦,就把油条掰成一小段一小段搅在粥里。老伯和大叔的粥也端上来了,我每天早上都这样与陌生人同桌而食,也自在,吹着湖上清风,慢条斯理地拌着。忽然觉得他们在看我——没错,他们在偷瞄我,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叔起身离去,我看着他碗里还剩大半,纳闷。两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油条。他坐下来,像我一样隔着袋子捏开它,然后洒进粥里——我很想笑,可是不太好。又过了一会儿,大爷默默起身离去,不一会回来,手里也拿着油条。这种传染似的模仿行为有些滑稽,我再也忍不住了,扔下碗一边跑一边乐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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