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外出旅行,旅行也被调侃只是‘’离开呆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一游’‘,人们似乎羞于承认,旅行给予他们的远多于此。对我而言,一个人的旅行就像收到外太空的邀请,我心怀感激,想要的更多。那感觉就像是得到时间的赦免金牌,允许散漫,允许无所事事,终于得以绕开慢慢僵化的思维的藩篱,脱离了想到天亮就想到起床、想到地铁只想到人群的模式,这时候思想的触角又开始探索这咫尺却遥远的世界,体验这熟悉而陌生的生活,真正看见一张脸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发出很多原来如此的感叹,出乎意料的念头也一个个冒了出来,就像天上的星星。旅行中的每个毛孔都是张开的,记录了琐碎的点点滴滴,连同花的香味,候车室焦急的空气,和夜里风的声音,待归来后就可着咖啡美酒细烹慢咽,看着每日必经的白墙绿草,感叹时光赐予的美好啊,从未远离,只是不断被错过,而旅行让我们重新一一发现。
兰州
深圳到达兰州中川机场时刚好中午,要赶乘下午6点的火车前往敦煌。到达机场有时候就像是站在了一座城市的虚掩的前门,你不知道门后回事怎样的风貌会有怎样的际遇。古时候用于中转的驿站应也是同样的情景吧:天色已晚,客官请留步,加粮草,休整包袱,脚步停了下来,心里念想的还是两三个山头外的小镇。
已将近十二点, 机场距市内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候车处在机场出口的马路上,抬头看见高架桥上浅蓝色的天空,阵阵凉风,从温暖的室内出来,冷不禁的吸了一口寒气。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司机和女售票员在距车门不远的地方聊天,女售票员约莫四十来岁,身材有些微微发福,工作西装外面套着浅绿色的羽绒外套,挎着灰色的皮包,只能看到侧脸,高鼻薄唇,挽着松散的发髻,挺腰翘臀,背对着我们的整个站姿骄傲而自信,她不时地朝着候车的人群扫一眼时候,整个人精神松弛下来,心不在焉,趁着这个空档,一直和她交谈的司机迅速的吸了口烟,转过身再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气。他们一定是习惯这样的交谈,每天迎送这来往的过客,是否我们已然物化,简单的成为他们工作中的一部分,像车间里的工人对于流水线上的零部件,我们的问询也是可以写到操作手册里的指南或应急方案~哎,生活种种的琐事已经挤占了绝大数的精力,他们怕是挤压不出多余的热情哪怕是一个微笑来分给这些陌生的来客。这样悲观的想法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还未到深秋,公路边的树叶稀稀疏疏,枯黄暗淡,带着随声听,看着两旁的景色,昨日深圳的满目青葱也随之被抛在身后。在火车站附近下了车,把行李箱寄存,打算用这一两个小时四处逛逛。火车站周边在修路,这才发现行人大多带着口罩,道路也还算宽敞,细微的尘土似乎掺杂在空气里在风里,房屋街道都像蒙了一层灰。几乎没有树荫,临时搭的工棚、行人、摩托车、公交混在车站前的十字路口,各不想让也各自相安。穿过路口,直走一两百米,有一间拉面馆。低矮的门口,塑料的清色帘子挂在一侧,门边摆了一张木桌,桌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女孩,缠着蓝底白花轻薄的头巾,脸上透着西北的风的痕迹,颧骨上方红扑扑的,漂亮的唇的弧线,有客人时抬头点单收钱,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里边空间不大,放了七八套桌椅,基本都坐满了人,大多是来往火车站的过客,桌上一碗面,就着两碟小菜,一边呼哧呼哧的大口吃,一边扶着身旁的包袱。门口正对面是敞开的厨房,案台的伙计揉搓、捶打、拉开了身子扯面、轻轻一拧下锅,锅边伙计一边接过话头,一边搅拌,掂量着时间,再迅速捞起,浇清汤,撒几块肉末,放两撮葱花,淋上半勺青花大瓷碗里的芝麻油辣椒,一旁的我早已看得直咽口水,端着拉面,就近找了位置坐下,正式开始了兰州启程的敦煌之旅。
敦煌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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