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马

   老马刚吃完饭手机就响起了。原来是公司老板娘有急事找他。老马本是负责公司安保工作的。最近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出现钱荒。业绩又一落千丈，经费缩减。如今他一人身兼数职。

     “老马知道陈明住哪吗？这家伙我不告他私吞公司水费，他还怂恿别人到劳动局告我。现在你带我去找他，快点，我在公司门口等你。”老马接完电话。赶紧开着老板娘的宝马车赶过去。虽然已经入冬了，可老马身上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陈平是公司车间办公室主任。平时应酬比较多所以没有住在厂里宿舍。开车只要十分钟的路程。陈平的家灯是亮的，老马敲开了门，向陈平说明了来意。老板娘在门口就训斥起。“陈平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私吞公司水费一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到好先告起公司来了。你不怕就试一试看谁的官司赢，你可要想清楚，你官司的性质和公司的可不一样！”

     听了老板娘的话。陈平的脸上。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霜打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什么是私吞水费？原来这个厂的员工宿舍建在工业区边一个村的山脚下。几年前，陈平和一个股东亲戚合伙把公司厂里员工宿舍的水管和山上水库的水管接通了。山上水库的水是村里的水，只要和村里的有关领导搞好关系就可以不用收费。这样一来就省下了一大笔开销。可每个月陈平还是向员工和租户收取相关的水费。这几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在前几个月这件事被一个会计告到了老板娘那里。碍于股东亲戚的面子暂时没有处理。正好这次大裁员借机裁了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以为股东亲戚会帮他。谁知如意算盘打错了。看来这次老板娘要动真格的了。

   此时的陈平手心已经冒着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老板娘看在眼里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冷笑几声离开了。

   老马赶紧跟在后面，帮老板娘打开了车门。“老马，三车间的两个主管你去帮我带个话，就说：打官司你们耗不起时间。就算调解成功了你们也拿不到公司的钱。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我就不出面办这个事了。”老板娘毫无表情的说着。

     老马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了。夜，一片寂静。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思绪如乱麻一样，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老马来到了公司。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就离开了公司。来到了他们三人经常去的小饭店。原来一大早老马就约好了三车间的两个主管。

  “老赵、老孙，我们多年同事一场你们的事我却帮不上一点忙。”老马说完就自饮了一杯。

   “瞧你说的，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呀！”

   “老赵、老孙，老板娘让我给你们捎句话。劝你们放弃官司说你们耗不起。”

   “什么！你个老马原来是当说客的，不可能！这个公司太无情了。在公司打工了十几年。说不要就不要了。连个经济补偿都没有。做事太让人寒心了。你既然无情也别怪我们无义。老马你怎么也帮公司对付我们呀？”老赵粗着脖子红着脸，差点没跳起来。

   “老赵你先别生气呀。让我把话说完。对，公司是无情，十几年了。咱们没功劳也有苦劳呀！我心里也替你们憋屈的慌。可是，打官司调解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耗的起吗？老赵老孙我可听说你们都已经找到了新工作，而且待遇不错，工资挺高的吧！”

  “那当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赵得意的说着。

      “老赵、老孙呀！新工作不等人啊！你们天天往劳动局仲裁处跑。多浪费时间和精力。就不怕耽误了新工作。再说新老板要是知道了你们到了新东家，还打官司告老东家。让他们怎么看你们呀！大忌呀！”

   听到这，老孙微微点了点头。

    ”那怕啥？我们只是捍卫我们的权益。合同法规定：辞退无错方的员工。是要经济补偿的。经济补偿按劳动者在用人单位工作的年限。满一年要支付一个月的工资。我们都工作了十几年至少要补偿好几万吧！”老赵理直气壮的说着。

   “老赵你先冷静一下。老马我今天来一是帮老板娘捎个话。最主要还是以朋友身份想和你们说说掏心窝的话。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很清楚。欠银行好几个亿。总公司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你们车间的工资还是靠收租金，销售产品的营业收入硬撑着。说实话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虽然老板，股东们，他们私人口袋里是很有钱。可公司账面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呀！就算调解成功了。这钱能顺利到手吗？还不耗得你们连新工作都丢了呀！我们都已经快五十多岁了。找个工作真的很不容易。我要是有技术。早就另找东家了。”

       老马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让老赵老孙听了沉默了很久。三个人就这样心事重重的喝完了酒。老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虽然老马自己没有被公司辞退。可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老赵、老孙。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