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刚刚下车的少妇,仿佛正向她行着注目礼,这完全是接见领导的规格和待遇。
只见少妇顶着一头披肩波浪大卷发,踩着七八寸高的皮鞋,身穿一件过膝的红色长风衣,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红彤彤的唇色让面容显得异常明艳。
林花看得都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里像装了只小兔子一样怦怦欢跳:这女子模样美得很,还耐看,咋看咋爱看,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女子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敞地,头一个就招呼着老福旺:“旺爷,您老好着呢吗?”
福旺睁开他的眯缝眼,任凭如何费力仍然认不出眼前人,又用袖子擦了擦双眼,未待他继续辨认,眼前人主动报出家门:“我是彩玲!”
“哦,你是彩玲女,庆林家的碎娃?!”已是高年龄的他这才恍然大悟,高八度的音调毫不遮掩地显示着他的兴奋和惊喜。
彩玲未作声,只带着笑意拼命地点头。
“玲女子在外头闯世界,有好些年没回来了吧?”老福旺一点儿也不糊涂,各家各户的事他都记得清楚。
“六七年没回村了,忙着带娃哩!店里生意也离不开人!”彩玲大大方方地回答着。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将目光聚焦到女娃身上。
三婶走过去,伸手去牵小女娃,谁知她躲闪快得很,三婶讪讪地说:“头一次回来,娃认生!”
小女娃回嘴也快得很:“我不认生,就是不想跟陌生人牵手!”一边说着,一边信心十足地昂着头,活脱脱一个骄傲的小公主。
观瞧半晌的二狗子突然有了兴致,对着小女娃啧啧赞叹:“这娃了不得,歪得很!”
彩玲有些不好意思,对众人说:“她达太惯娃,都惯坏了!”
看着小女娃无比神气的模样,一旁的林花倒是生出无限的羡慕来,城里娃就是不一样,村里娃见个生人羞得半天不敢讲句话,若是春娃将来也这么大胆就好了。
村里人惯有的热情让他们围着彩玲,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最后还是老福旺出马帮她解了围:“玲女子刚回来,着急回屋看庆林两口子哩,你们有啥想说的想问的,后面等她歇息好再说!”
众人这才散开,彩玲临走前,大大方方地说:“旺爷、三婶、喜来哥、二狗哥……有空都到我屋耍咯!”
望着她和女娃婀娜离去的背影,林花抱着春娃若有所思,在原地站了很久。
彩玲母女走了,大家的兴致仍未散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谝起了她的事情。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林花大致知道了她的故事。
彩玲是庆林家最小的女娃,上面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早些年读过县里的高中,可是家里太穷,还得想办法凑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她只能辍学回家了。但她是个敢想敢做的人,不想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于是不顾家人劝阻,只身一人前往南方闯荡。
那些年,她在宾馆做过服务员,也在工厂里做过女工,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又自己摆地摊、倒腾服装,终于赚了点儿钱,才租下店铺,正儿八经地做起了服装生意。后来在南方结婚生子,男人开了小厂子,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林花刚刚嫁到村里两年,彩玲的故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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