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宝洁公布了2018财年第二季度财报,净销售额达到了174亿美元,有机销售增长2%,超过了之前分析师预期的173.9亿美元。但在税改政策以及营业利润率的利好之下,公司利润却同比大跌68%至25亿美元,财报发布后宝洁股价下跌3%。
其中,关于营销方面的举措再次牵动着从业者的神经,公司首席财务官Jon Moeller做出以下决定:
1、代理公司和广告制作方面的支出再削减4亿美元,同时代理公司的数量也由现在的2500家削减一半。
2、与代理公司建立“灵活”的合作方式,更多的采用“开放式广告承包”和整合制作的广告制作模式,以此来获得更具本地化、时效性、高质量、低成本的广告。
3、把更多的媒介规划、广告制作、广告投放等业务逐渐in-house。同时,随着PMP(私有交易市场)交易价格进一步降低,宝洁也将通过数据和数字技术直接与媒体方进行对接和交易,实现对“精准人群”的覆盖。(以上信息来源:TopMarketing)
我们不妨来逐层画重点:
关于代理公司
类似于宝洁又砍了多少广告预算、又减了多少代理公司的新闻,实在是不够新鲜。
从2014年开始,宝洁便逐步把全球的广告和公关代理商由6000个精简到3000个。到了2015年,宝洁还计划砍掉超过一半的子品牌,公司保留70至80个最大的品牌,并最多剥离其他100个表现落后的品牌。而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服务这些品牌的代理公司也将被砍。
与此同时,宝洁还削减了高达5亿美元的广告预算,并且表示,这种节省还会继续。
对于削减代理商和压缩广告预算,宝洁认为,应该把更多的钱投到更好衡量投资回报、更有价值的互联网广告。
但这种努力并未得到太多回报,从2017财年开始,业绩连续两年下滑,宝洁终于意识到大刀阔斧的削减广告费会对业绩产生影响,因此决定,从今后起,广告费会以个位数的幅度增长。
同时,宝洁也承认了将大把广告费投到以Facebook为代表的精准广告上,太过极端。精准广告的效果是有限的,但太重视这块市场,导致现在针对的市场反而变小了。
宝洁开始从2017年起重新审视互联网广告、增加电视广告费用。也正是在那一年,对互联网广告的容忍度到了极限,宝洁对代理商提出了一些限制条件:采用MRC广告可见性标准;平台必须支持第三方验证;向“透明的代理合同”迈进以及合作伙伴必须获得TAG认可。
暂且不管这些条条框框是否会被代理公司认可,而所谓的可见性标准又该如何共识性衡量,以及宝洁的这些举措能否提升广告效果、拉升业绩才是最大的问号。
从兴奋到失望再到厌弃,宝洁对于互联网广告的态度似乎很复杂,不断加码、又惶恐的削减,这也正是反映了,传统营销与数字营销的碰撞,以及宝洁对于这一行业的摸索。
而为何意既然已经识到削减广告预算会影响业绩,宝洁今年为何还是要减4亿美元?
还是得从财报看起,数据显示,宝洁2016财年四个季度利润全都同比下降,2017财年的前两个季度也只是同比基本持平,而到了2018财年Q2,公司利润甚至同比大跌68%至25亿美元。
一向称霸快销行业的宝洁,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而业务臃肿正是一大毒瘤,根据LADYMAX的消息,宝洁集团的美容部门常年处于止步不前的状态,宝洁曾考虑将旗下200个现存品牌中,约一半的美容品牌打包出售或者拆分上市,以此来加速产品线转型。
到了2015年,宝洁干脆将部分美妆业务以125亿美元出售给了美妆集团科蒂,以“反向莫里斯信托”的形式合并宝洁旗下43个美妆品牌。
不过,从这次的财报来看,业务臃肿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砍品牌或许会成为常规动作,而相应的代理公司减少也在情理之中了。
巧的是,宝洁并不孤独。同样是在2017年,联合利华也计划将全球范围内的创意代理商减少一半左右。为了更高效率的营销,联合利华还计划缩减30%的广告,并将其在新兴市场上投放的广告频率降低 10%。
只能说,在业绩的压力下,怎么能让财务报表更好看,也是宝洁们需要动心思的难题,而缩减预算或许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之一。至于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何与消费者有效沟通,那都是后话了。
关于开放式广告承包
宝洁全球首席市场官Marc Pritchard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2016年,在中国红极一时的SK-II广告“她最后去了相亲角”,中国区的创意由代理商李奥贝纳整体策划并执行,但制作则由瑞典小型创意机构Forsman & Bodenfors完成。
至于原因,Pritchard表示,“这种开放式的合作让SK-II的市场投入比预期降低了50%。”,宝洁将继续利用数字科技手段来节省制作费用,并且不局限于现有的代理商关系。
也就是说,聪明的花钱,以更少的钱换取更多的回报,是宝洁想要做的。同时,在整体基调不变的大前提下,让各家代理公司发挥所长,从而找到一种性价比更高的执行方式。
关于in-house
何为in-house,简单来说,就是让内部团队和外部广告代理商共同承担责任。
美国广告主协会去年发布的《程序化媒介购买现状》研究报告显示,越来越多的市场营销人员正在推行企业内部(In-house)的程序化战略场,营销人员正在更多的承担战略性责任,而广告代理机构则趋向于执行者的角色。
这似乎在证实市场营销人员正在对程序化购买谋求更多的掌控力。
由于过多的中间商、沉没成本等,程序化购买的效果很难让广告主满意,还别说这条复杂、不透明、低效的媒体供应链所滋生出的黑色产业链有多肮脏。
宝洁CMO那句“我们不想在一个糟糕的媒体供应链上浪费时间和金钱”,说出了太多广告主的心声。去年砍掉的那一个亿数字广告预算就是对这种现象的主动回击,同年,宝洁还更换了合作伙伴,终止了其与Audience Science长达7年的合作(该公司主要专注研发DMP技术),转而投向技术服务公司The trade desk。
这家公司主要以程序化购买的方式,帮助广告主进行跨媒介、跨平台的广告投放。其优势在于通过对大数据的分析,实现对受众的精准投放,并对广告投放效果进行实时监测及优化。
从DMP精准投放,到跨屏投放和加强数字广告投放管理,足以说明宝洁已经对掌控度、透明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反观这次in-house,还加入了广告制作等内容,则表明宝洁试图减少对代理公司的依附,或许是想从品牌出发讲述可持续的品牌故事,打造自己的媒体品牌。
不过,即使in-house有万般好,也不是所有品牌都有资格进入。在实现的过程中,企业内部至少要有大规模的基础设施配套,强大的执行力和明确的目标……这点上,诸如欧莱雅、IBM、Facebook等大集团、大品牌似乎可以一试,但对于规模较小的公司,没有广告公司的帮助,会举步维艰。
至于为何要把媒介规划、广告投放转移到内部,其原因,也就是要提高透明度,而和提高透明度直接相关的就是降低成本。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开头的那个问题,聪明的花钱,提高营销效率。
作为营销人的黄埔军校,宝洁的一举一动都将对整个行业产生巨大冲击。诸如砍了多少美元广告预算等新闻,不少媒体又要跟风咋乎4A的寒冬是不是要来了。
其实,对于宝洁这样的公司来说,砍掉几亿美元真的不算多。真正值得让人思考的,是这背后暴露出来的问题:传统广告营销的种种弊端,数字营销的黑幕与不透明、难衡量,以及那些略显过时的方法论,还要继续秉持吗?
无论是开放式广告承包也好,in-house也罢,求新求变总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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