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本来并不复杂
是欲望让你麻木变得害怕
开一盏灯
买一束花
只要有爱不管走到
哪里都有你的家
——gai爷 《垃圾话》
最近有些开始忙起来。突然有了想做的事情,突然换了住所,大多时候还是一个人,从河东到河西。昨天半夜失眠,听到GAI爷的这首歌,竟然特别有画面感的样子。我是个连自家钥匙都没有的人。买一束花,开一盏灯,随处落地,却也随处可栖。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母亲大人考虑以后要送我去镇上读书,为了让我尽早独立和适应,就把我扔到学校让我开始了我的寄宿生活。忘了自己那时候多少岁。我的家在学校走路十五分钟可以到达的地方,我的母亲在校门对面开了个理发店,因为距离太近,那时候的我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和家人分开的感觉,反而只有对突然而来的自由的兴奋。
小学的宿舍在一个两层楼的木房子上,每次走过走廊都还能听到吱吱呀呀的响。那时候读小学都是就近原则,大部分的人都是走读,寄宿的就是少数了。我记得整个学校加起来的学生宿舍都只有四个大房间。两个男生宿舍,两个女生宿舍。我们低年级班读寄宿的人更少,所以男生女生都分到的是一个八人间的小宿舍,大宿舍是那种通铺形式的,一个宿舍大概住四五十个学生。因为建筑的原因,我们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之间只隔着一道锁了的木门。
年代久远的木门隔音效果自然不用我说,基本是没有的。小学三年级还没有上晚自习的概念,除了老师偶尔会在教室组织一些活动,偶尔晚上洗个衣服,其他时间我们都是自由的,当然这种自由仅限于在校园内活动。有时候晚上我们都回去早,就会聊天,偶尔男生宿舍的那群人也会参与进来,隔着木门聊天的那种。那个木门上还有一个小手指大的洞,我住进去的时候就有了。我记得我那个全班最调皮的同桌和他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班第二调皮的那个男生,都住在那个宿舍里。他俩调皮的时候,经常会去外面捉一些小虫子从那个洞里故意扔过来吓唬我们。
那时我们吃饭都是要自己去煮的。每个人从家里带一些菜和米去学校。到了煮饭的时候,就每个人都从自己的米袋子里抓一把到蒸屉里,洗好以后再交给食堂老师。一桌固定分好9个人,每个人轮流值日煮饭。学校食堂那时候是不提供菜的,每到要去学校的周日下午,母亲都会给我炒一罐子干菜,让我带去学校吃。一罐子的干菜也吃不了一个星期,母亲就会额外给一些零用钱,让我自己去买点菜吃。学校外面早餐店阿姨曾经卖过面汤,就是那种我们现在吃的面不放码子和面的那种有味道的汤,因为便宜,我们偶尔也买来泡饭吃。我有一个寄宿同学的母亲,为了让他来吃好一点,有一年特意在学校外面开了一个店,卖菜给我们吃。也许是因为那个同学之前那个学期瘦了的缘故,那个阿姨卖给我们的菜总是又便宜分量又多。几毛钱就能吃上肉和青菜简直是太实诚。或许也因为太实诚,那个阿姨那一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卖过菜了。第二年另外一个阿姨接下了这份卖饭菜的生意,不过价格对我们来说就比较贵了。
我是个爱睡懒觉的人,有时候早上经常起不来,起不来的后果就是没有及时把米交给值日煮饭的同学所以没有早饭吃。那时候胆小,又是不招人喜欢的班长纪律委员,同桌很喜欢欺负我,吃不上饭有时候也是他故意欺负我。没有饭吃没有钱又不敢说,下了早自习羡慕别人去吃饭的时候,自己就假装在教室看书学习,想着等到中午就好了。大约过了一两个星期,有次班主任走得比较晚,看到教室几乎只有我一个人了,觉得奇怪就来问我为什么不去吃饭。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和她说我没有饭吃。
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个早晨,老师把我叫到她们家去吃饭。她的母亲,儿子,丈夫,还有我,围在一个小小的桌子旁,苦荞饼,小河鱼,还有一盘青菜。电视里放的是焦点访谈,老师夹了很多鱼给我,怕我不爱吃苦荞,夹了一块叫我尝尝,和我说苦荞吃了好要多吃一点,饭也要多吃点。其他人各自看着电视讨论着,平常到我像他们的家人。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早上吃不上饭的时候了,老师告诉了母亲,我的母亲知道了后,帮我停止了早上在学校吃饭的生活,给我在学校外面卖饭的阿姨那里买了月票。那时候我每个星期的零花钱不到两块,去阿姨那里吃一个星期的早饭要五块。后来这样过了一年,我就转学去镇上读书了。
从小学三年级到工作第一年,到现在,我住过很多的或者叫宿舍,或者叫房间,或者叫短时期家的地方。这是一个还没有写完的故事,因为要早起,就先写到这里吧,算是立个flg,忙里偷闲,有空慢慢写完。一直觉得自己写的东西乱七八糟,因为自己是个健忘的人,又还是想把一些故事写下来,待自己哪天再看时,能记得自己记得的这些生活,能记得你们曾给予我的温暖和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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