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家乡的花儿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偏偏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结成了对子,臭味太不相投,所以生活常常演绎成敌我矛盾。
那天中午,仿佛从火焰山归来的我,热到汗水迷了眼睛,但毫不妨碍一眼瞅到桌上熬好的绿豆南瓜汤,十几年了,终于干了一件我没言传他却意会的事情。净了手,赶紧盛一碗消暑。额滴娘啊,这整的啥味道,咸不咸甜不甜的。
我放的盐,味道不错吧,卿说我不该加盐,一口没喝,气死我了。
对于某人实时出现的一张谄媚脸,还有夹带的解释埋怨,我真的怀疑他是上天派来跟我作对的。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嗜甜如命的人,一个喝米酒还要加糖的人,一个吃粽子要在白砂糖里裹了又裹的人,在一个毋庸置疑需要加糖的场合,居然选择加盐,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不应该是加糖吗?我像盯着一个稀奇的外星人看他。
谁说要加糖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他理直气壮地争辩。
没听说过,并不代表它就是错误的。此等争论,毫无意义。我随手发了一个朋友圈,调查民意,求证一下圈里各位友友的喜好,或许是我肤浅狭隘了。
最后的结果:什么都不放与放糖的呼声一样多,有一个弱弱的不确定的声音,那么含糊其辞地提了一下盐。果然群众的味觉是雪亮的,此时此景此汤,放盐是多么的矛盾与不合时宜,分明干扰了南瓜的清甜软糯和新鲜绿豆的馨香。某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固执己见了,毕竟放盐与放糖的味道不可而语。
今晚我从冰箱冷冻室拿了两节香肠出来,准备晚上蒸了吃。某人迅速声明,别放饭上蒸!被我视作人间美味的香肠,只要过了正月,这个极其刁嘴的家伙但凡看见我拿香肠,就如同看见我从冰箱拿了炸弹出来,退避三舍。不吃就不吃吧,还不能放饭上蒸,不然以不吃米饭作为要挟。要知道,香肠和米饭一起蒸,香肠里的油沁到米饭里,那个香气四溢,一节香肠从中掐断,被各种佐料腌制而又经过烟熏火燎的肉,其色香可以迅速俘获眼睛和鼻子,一口米饭就一口香肠,别提多美满多享受。可自从跟这个家伙成为一家人后,好像再也没有机会这么为所欲为地大快朵颐了。
除了腊香肠,所有的腊货他均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态度,什么腊排骨、腊鸡肉、腊鱼、鸭子……从不染指,虽然我也承认自己刁嘴,但以上菜肴,我一定是雨露均沾,跟这家伙一对比一参照,我觉得自个儿太好伺候了。
我吃榴莲,他说臭。
他吃香椿,我说臭。
我爱吃酸甜的泡菜,他爱吃麻辣的泡菜。
我喜欢的芒果、火龙果,他从来不碰。
他喜欢的苹果、橘子,我提不起兴致。
我说鸡蛋整个煮了吃,营养保全的最完整。他说最讨厌吃这种,容易噎着,一不留神就噎到了奈何桥。他最擅长煎鸡蛋,而且总把蛋白煎到焦黄,我说煎糊了,没啥营养价值,可能还对身体有害。
这两个如此不对付臭味不相投的人,是怎么走过十八年的风风雨雨的?
在相处的过程中,有针尖对麦芒,同时也都有调整,有妥协,但骨子里仍旧保留了自己最原始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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