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老爷子理完发,洗完脚后,我正在打扫卫生,老公回来了,嘴里不停烦燥地嚷着:“真是个三彪子,真是个三彪子……”
我马上联想到绪海来,他性格鲁莽,没学过书,不识字。但他弟兄两个礼貌是有的,每次见了面都“婶,婶”的打招呼。“是说绪海吗?他怎么了?”我问道。
“三叔说咱的地瓜蔓太厚,让我叫绪海把地瓜蔓顶部用镰刀削削,拿去喂羊。当时我让他下午三点以后去,并且等我去了以后他再动手,结果等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割了一半多了,竟然贴地皮割的,还说什么想做个实验看看”老公说了事情的原委,气的直瞪眼。
绪海兄弟两人以前跟着父母在东北生活,前些年又随父母回到了村里,他五十多岁,一直单身。前几年出海打鱼,钱没少挣,但一到冬天就到赌场赌钱,十赌十输,丝毫不知心疼。这两年腰疼在家,买了几只小羊羔在闲置的老房院子里散养。平时喜欢下河网鱼,前些天没少来送鱼吃。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彪,没种过庄稼吗?不知道什么时间该刨地瓜,什么时间割地瓜蔓吗?”
今年在大棚跟前种的地瓜,叶蔓徒长,老公曾让我穿着水鞋进去踩过,说是可以通风透气,但无济于事。而这次三叔又好心想法促使地瓜增产,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结果。
我再也无心打扫卫生,想象着那一片被割光地瓜蔓的地瓜地,本来地瓜丰收在望,而现在被割了叶蔓,必然绝产无疑。“真是招什么人不行,招这么个傻瓜”。
晚饭后,老马,绪娥和我出去遛弯,老马是绪海的嫂子,绪娥则是绪海的堂妹。提及此事,绪娥说让俺三哥做事,要在跟前看着才行,老马则说绪海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打药都能把他爹种的豆子给打死。
第二天,老公回来说绪海头天晚上在野外用钒夹了两个歡,急匆匆找到他让帮着找买主,问绪海什么份量和想卖多少钱,他说一只11.5斤,另一只15斤,打算一只卖1000,另一只卖1500。老公说他哪有这样的价格,后来帮他联系了不少人,都因为现在歡没有油而没人要。好歹找了个临村的买主,卖了六百元,说是一只送人,另一只自己留着,放冰箱里招待客人。后来老公又来家说绪海打算拿这钱请客,连人员都定好了。
过了两天,我感冒好转,便去草莓大棚填堵被滴灌的水流冲开的草莓垄。远远看到一辆装满绿色叶蔓的三轮车停放在我家地瓜地的地头。走近了一看,满满的一车地瓜蔓,又看到绪海抱着一捆地瓜蔓从地里出来了,我立刻警觉起来,正欲打电话问老公是怎么回事。
“婶,那天没拉完,今个我把它拉回去”, 绪海礼貌地打招呼。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虚惊一场,我原以为他又来割地瓜蔓了。
“那天俺叔好一顿把我训”,绪海有些面带冏色。
“他不训你训谁,你没种过庄稼吗?”看着一片狼籍的地瓜地,我没有好态度
“婶,没事,你放心,有你的地瓜吃,等我家的地瓜下来了,给你送筐过去”绪海拍着胸脯,说的理直气壮。
我没再接话,心想我家种地瓜是为了卖钱,而不单单是为了吃地瓜,你不给我地瓜,我家的地瓜照样吃不了。
不一会,绪海开着三轮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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