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这里就是梦中的乐园。
傍晚时分,抵达梭坡乡莫洛村,丹巴素有“千碉之国”称誉,对面山上便竖立着数十座古老的碉楼,村子里也有不少碉楼。瓦蓝天幕中浮动着团团白云,漏下破碎的光,在灰色柔和的光线下,村子很是庄重祥和。
晚上入住登支大哥家,得到了他们一家热情的接待,满满一桌子四川口味和藏地口味的菜。
清晨起来,可听见流水潺潺,鸟鸣啁啾。对面青山浮荡,云雾水袖一般环过古碉纤长的腰身,给人神秘遥远的宁静感。走在石头堆积的村间小道上,头顶开着或红或白的石榴花,一丛丛黄刺玫映着碉楼盛开,道路两旁不时能看到几百年的黄粱树,拐个弯还能遇着拦在道路中间的牛羊和藏香猪。
在这里有再美好不过的田园生活,水村山郭,江流在前,雪峰镇后,沃土环绕。有古老的房屋,淳朴的人们,流传的歌谣,还有屋前屋后的庄稼地,环绕村中的馥郁果树。再过段时间,杏子、李子、苹果、石榴、葡萄、核桃次第成熟,整个村庄都是鲜艳的颜色和芬芳的气息。登支大哥介绍说“九月里一进村子就能闻到浓浓的果香,这里的葡萄酿的酒也特别好。”光是听着,就觉得十分愉悦了。
住惯了的老房子就像是一个亲人,难以舍弃
跟随着翁都大哥进入古碉楼了解碉楼的内部结构。翁都大哥家的碉楼正在维修,为了修旧如旧,墙面上刷上酱油,以还原千百年来历经烟熏火燎后的面貌。
翁都大哥提到,以前村民们尚没有文物保护的观念,认为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碉楼倒了,便用倒塌的石头修自家房屋。但他父亲不一样,文革时期破四旧,为了保护流传下来的柜子,将柜子上的绘画都用报纸蒙住。文革过后,又收购旧佛台这样一些老物件。“这是祖祖辈辈流传承下来的房子,父亲对它有感情。”所辛,有翁都大哥的父亲,碉楼里保留了不少文物。
“一楼住牛羊,二楼做厨房,楼顶晒谷粮,三楼为居室,四楼敬神明,顶上建碉房”从谷仓、晾肉架、佛教绘画、火塘、藏宝洞这些构造课还原出先民的劳作、饮食、节庆、祭祀和信仰的一些细节。斑斑驳驳的痕迹是祖先在这个世间留下的印记,后背们可以通过这些印记跨越漫长岁月,维系微妙而温情的联系。
他们在这片孤独的土地上守望着
行走川西,风景至美,人至善,路过白雪覆盖的山峦,绵延如蛇的公路,也路过野花盛开的草甸、有着丰富的植被与野生动物的密林,也会有无数温暖的人温暖的事让你感动不已,仿佛看到了生活的至高理想。
这里的人们有着最淳朴的憨厚和最知足的乐观
拉姆妹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温和地回答者我们的问题,向我们讲述日常生活,怎么放牧,怎么上学,过哪些节日,节日里都干些什么,细致地给我们女生穿上藏装;白玛弟弟领着我们跳锅庄,初相识却能无嫌隙,说以后要来找我们;牧民大哥为我们烧茶水,用干牛粪点着火,用不太熟练的四川话让我我们等一会儿,脸上是单纯极了的笑容;錾刻玛尼石的手工艺人,日复一日通过手中的刻刀像佛祖传达虔诚的心意。塔公佛学院的堪布大师面目温和慈悲,在一些问题无法回答时,承认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却让人感觉有着让人仰视的高度。
但当我们走入生活的深处,就会知晓这其中让人叹息的一面。
农耕生活的简单,也注定了它的脆弱性。依靠种植庄稼和饲养牲畜仅仅能做到自给自足,如果家中有了修筑房屋、婚丧嫁娶等大事,经济就会出现缺口;要是家中有人得了重大疾病,家庭的经济结构就岌岌可危。
游牧民族也是如此,亲身体验方知逐水草而居、游牧草原和我们看到文字时所臆想出来的“浪漫”并不一样,更多的是生活的艰辛和无奈。高原中阴晴不定,或是高寒烈风,或是酷热暴晒,牧民们居住条件简陋,劳作繁重,收入却是微乎其微。
和白玛、拉姆的交流时,问他们大学想学什么专业,他们却是茫然不解,虽然考上了大学,但都是选择定向专业,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不用交学费,且毕业后能有个稳定的工作,能够减轻家里负担。大山就像是围城,隔离的接触更广大世界的部分机会。
“风景打动不了我们,最终打动我们的只能是人,外界的刺激始终是短促而功利的。当你觉得自己被眼前一幕美景触动时,其实是一场错觉,你的内心一定有什么在涌动着。”
风景固然能够打动人,但是有更深触动的是那些简陋的帐篷,是孤独却也快乐的人们,是他们淳朴的笑容和纯净的眼神。每每回想起,心里总会有深厚的感动和难言的悲悯。
吾心安处,且把他乡作故乡
出了生于此、长于此的藏民,还有许许多多的异乡人把这里当做了他们的故乡。
在康定咖啡馆中,了解到了马克斯的故事。来自捷克的马克斯在骑行川西时,遇到了美丽的藏族姑娘向秋卓玛,两人相爱,为了卓玛,马克斯在这片土地上留了下来,买下他们相遇的地方,改造成一个小客栈,有了温馨的家,再后来他们有了可爱的宝宝,故事就是那么浪漫而又自然而然地发生和延续下去。
还有一个故事,来到川西背包旅行的安其拉遇上了康巴藏族汉子,坠入爱河,就从大洋彼岸定居在这里,一起养育了两个小女儿。问到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安其拉哈哈大笑:“在藏族,如果女方表达了喜欢,男方就会顺从听女孩的,因为觉得女孩子比较懂这个。”
虽然在融入时有因为生活方式和文化上的差异有过一些冲突和矛盾,但她还是爱上了川西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把这里也当做是自己心灵上的故乡。
在和安其拉交流时,她带领我们参观了她的屋子,利用太阳能、风能和水能解决藏区长期电源供应不稳定的问题,通过巧妙的设计房屋采光保暖,这让我们看到了藏民过上更好生活的可能范本。
安其拉也担任着藏艺术文化对外传播使者的角色,寻访藏族手工艺制作者,收购、定制手工艺品,售往国外,搭建起藏族手工艺制作者和外界沟通交易的平台,这一行为也为藏区发展经济的可行思路。
希望能有更多如安其拉一样的人关注这片土地,为这里的人们探寻更好生活的可能性。
在路上成为自己,解读乡村,读懂中国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成为自己,应该从脚下的路开始,读书,行走,思辨,这是是一辈子的修行,想起来熊培云的话,“我们每个人,所有抱持平凡而高贵之心灵者,要积极地做自己想做和能做的事——把一生当作事业来做,把一生当作自己真正的远大前程。”在行走中接触更多的人和事,观照自我,找寻自己命中要做的事情,郑重以待。
读懂中国,也应该从脚下的路开始。行走在中国广袤的乡村,山川地貌、风土人情都鲜活地展现在眼前,这片土地上存有的问题也有直观的感受和具体化的呈现,透过乡村去解读完整的中国。
“评价中国是否崛起,首先并不在于城市竖起了多少幢高楼大厦,而在于城市文明是否同时反哺乡村。”中国的未来和乡村的发展密不可分,应当有更多的人关心乡村,关心乡村中人的命运,把城市和乡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去珍视、呵护和发展乡村,让千万个乡村乃至一个国家的改变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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