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时间里......这难道不算个奇迹么
杉木氹,瓦厂。
第二天,满缸又回到了杉木氹,吩咐熊队长把几十担干柴送窑边来,又说明天日子好,要敬窑神,叫熊队长准备相应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熊队长先送了几但柴到窑上,又匆匆去准备敬窑的东西。到九点钟的时候,熊队长赶来对满缸说:“师傅,其他东西都备齐了,还差一只公鸡没找到,怎么办?”
“时辰快到了,没鸡公鹅公也行,要快点,满缸知道熊队长家里有只鹅公。”
一个坯子师傅心里暗笑:这后生年纪不大,坑人的把戏倒学全了。都默不作声,等着看他的下文。
满缸将东西摆在窖口上,如前面动土平地时一样,舞弄了一遍。
最后把一挂炮仗放完,叫众师傅把敬窖神的东西搬回棚子去,说中午大家打个牙祭。众师傅满心欢喜。
然后,满缸拿起一把柴,点燃了,待烧成熊熊大火后,往头上一举,大叫一声:“开窑啦!”继而把火投进窑里,对熊队长说:“接着烧,不能熄火,连续烧一天一夜才行。”
众师傅愕然,只有其中一个姓石的暗自惊叹:看来这后生得了真传,小看不得!
熊队长有点不解,问满缸:“空窑也要烧?”
“窑神属火。火越旺财就越旺,非烧不可。”满缸说。
那个知内情的石师傅说:“空窑烧空空,钱米万担,房屋万栋!听包头的,没有错。”
这样,熊队长毫不迟疑了,只管往窑里添柴。
满缸对那位石师傅看一眼,心里一喜,看来这师傅是个里手。真是“名眼观青天,师傅在身边”了。以后的难题看来要在这师傅身上找解题的方案了,他心里好一阵轻松。
中午,一顿丰盛的饭菜,满缸又打来两竹筒子酒,也喊来了熊队长,六个人坐了一桌。醉意朦胧之后,话就多起来了。
满缸假装酒醉,嘟嘟嚷嚷地说:“前天我到洪平,那瓦厂正在烧瓦,我跟他们争论起来,说怎样才能只出青瓦,不出红瓦,你猜他们怎么说,嘿......怎么说来着了......”满缸吭吭叽叽的,实际在等别人接下文。
那个石师傅这时怕是真有点醉了,舌头打着卷儿,接了满缸的话头:“这有什么难说的?这主要是等烧了三天三夜后再看火候。白天从烟囱里往下看,那瓦上起了一层盐砂,那便是火候到了。㬇上看,那瓦成了通红的瓦罐色,这也是火候到了的征候,这时就要封了烟囱,要小火慢烧,有人说这时要大火烟熏,烟囱堵了,黑烟出不去......这是哈(傻)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红瓦变青瓦,不用烈焰猛熏,难道要用黑漆去涂不成。但要用干柴,干柴水分少,不会烧成烟子瓦、水汽瓦......嘿嘿,好多人不晓得这一点......”
这种看家本领只有酒后才能吐出来。”扯什么扯,喝酒......”众人都醉醺醺的,根本不在意石师傅说了什么。只有满缸很在意。
第二天正式装窑。满缸对石师傅说:“你帮我装窑,每天开你六块钱。”
做瓦坯子每天不过三、四块钱,石师傅哪有不答应的理?只是其他三位师傅有些不解,为么个单单请他呢?
石师傅以为满缸是个老里手,不敢大意,拿出了浑身本事来做事。生怕没做好在这后生面前“出丑”。所以这窖装得十分顺利,十分好。
王满缸等于跟石师傅又重学了一次装窑,而且不要花师傅钱。
窑装好后就点了火。烧家瓦按合同烧火的事是由老板承担的。这窑瓦是给熊队长烧,所以就由熊队长来烧火。满缸只是装模作样地指指点点,窑顶干了添担水,火烧小了加把柴,等等。
白天黑夜熊队长两口子轮流着烧。
夜里十二点以后,熊队长回去睏(睡)了,老婆杨七巧来接替他烧火。凌晨一点钟时,扁脑壳来了。他们是老交情了,不需要过多的试探和调情,就直奔主题了。
七巧说:“烧窑火哪得空?”
扁脑壳:“一会儿工夫就好了。”
七巧:“哪有地方做?”
于是扁脑壳将外衣脱了,垫在柴上,七巧躺上去,就行动起来......
满缸第一次烧瓦,即担心又激动,睏(睡)不着,担心烧火的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起来,轻轻出了棚子,走不了几步,便见火光闪闪的窑门口。柴捆子上一个白晃晃的屁股在扭动。满缸猫下腰,捡一块土坷垃丢过去,正中那个屁股上。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扁脑壳提起裤子,捞了上衣,像兔子一样窜走了。满缸暗笑。
估摸扁脑壳走远了,满缸才出现在七巧面前,“不睏么?队长娘子!”
七巧的脸蛋被窑火映照得绯红。“小王师傅,刚才是你搞的鬼?算我求你了,可不要乱说哩!”
“哎呀,你别多心,我什么也不知道,何况你对我那么好。”满缸说。
七巧三十多岁年纪,桃花眼,樱桃嘴,丰乳肥臀,正值这如狼似虎的年纪,性感强烈,性欲旺盛。她终究不放心满缸的承诺,便使出女性的看家本领来。只见她把胸口上的两粒纽扣解开,露出半边酥胸来,色眯眯的对着满缸说:“既然说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一回,要得么?”
年轻的满缸哪有这么强的自制力?当即两人融在了一起。
事毕,满缸问:“我比熊队长和扁脑壳哪个强?”
七巧答:“你年轻,当然比他们强,明天夜里还来么?”
“怕扁脑壳也会来。”
“他不敢了,来了也不理他。”
在此后的数年里,七巧拿出了一个成熟女人时待男人的温婉
柔情,始终把满缸拴在了她的裤腰带上。
烧到第三天,应该是焖窑的时候了。可是满缸只是听说了,并没有实际经验,他在窖门口、烟囱里口,反复看了多次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时候正是师傅们呷完了饭,拿根篾丝丝剔牙的时候,满缸赶紧对石师傅说:“师傅,你来看看这窑火!我急着要拉屎了。”说毕便跑向了茅厕。
石师傅边剔牙边过来,往火口、烟囱口,到处看了看,暗想:这后生眼光很毒啊,这正是封烟囱焖窑的绝好时机了!于是他找来砖块,满缸则及时发现了,两人一同把烟囱口封好了。
满缸把封烟囱前那一刻窑里的景象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
一个星期后出窑了,全是青一色的叮当响的好瓦。熊队长十分高兴,满队的人都高兴。
接着熊队长又烧了一窑,队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烧了几窑,全是清一色的好瓦!
满缸在周围瓦厂中名声大噪!说这么年轻的师傅,技术却这么老到。
也是的,一个十六岁的人,先前什么也不懂,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了一个顶呱呱的包头师傅,这难道不算奇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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