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

圆满

文/淡淡翠

最近突然对城市生活产生了倦怠。

我对荣哥说：“以后我们回乡下吧，回去种地。”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就你？你能扛得了锄头干农活？”

我一边在脑海中勾勒着画面，一边忍不住笑道：“我每天跟你一块去地里，你锄地，我拿毛巾站在一边喊‘荣哥，加油！荣哥，加油！’”

他拍了一下我的头：“胡寻思什么又。”

比起钢筋水泥的城市，我更爱清净自然的乡村。爸妈现在住的老宅，屋后就是青石、草地，沿着弯弯小路往北走，就是延绵不尽的大山。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童年的回忆里，满满都是青草的芳香。

春天的微风，夏天的虫鸣，秋天的叶落，冬天的飞鸟，一年四季，在这里都显得格外悠长。

后来，邻居们都陆续搬走了，老宅也变得越发寂静。我与姐姐都劝过爸妈，想让他们搬到出入更方便的地方。但是他们拒绝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清幽的生活。每天都被石榴树上的麻雀叫醒，出了屋子就是明朗的天空，没事坐在花架下喝喝茶。

今年年初，村主任组织大家集资修路，我也帮他们放了集资款。现在，平整好走的水泥路，取代了原来的青石小路，爸爸没事便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巷口看山，看树，看远方。

有几次我们回家，车子刚拐过弯，就远远地看到爸爸坐在那儿等。有时候到家已经天黑，他也依然默默坐在树下，只看到指端的烟头，明明灭灭。

孩子年幼不懂事时，做父母的总想：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等孩子真正长大离开后，父母又站在门口痴痴地盼。

只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皆如是，从来难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