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夏天到了。
我的鬼生也将200年了。
200年我也没有个什么爱好。
除了听戏看吵架与梦烧鹅。
不知觉到了所谓的鬼节—七月半。
每到此时我们这群鬼才能去路边抢一些生人烧给过路鬼的纸钱衣服。
我看着阿秀嚒嚒送我的衣服挂我身上已经褴褛得令人发指。
打算去看人吵完架后在路口抢件衣服穿。
今日李家坝某老婶子家的苦瓜被偷了几个,她便背个背篼在坝子边上手舞足蹈骂了开来。
措辞严密,逻辑清晰,很是抑扬顿挫。
她骂得朗朗上口,我听得津津有味。
许是她骂得太难听,许是她离别人家牛棚太近,于是激怒了另外一个年轻婶子。
那年轻婶子便搬了个小板凳,坐那儿与她对骂了起来。
这场骂战发展之诡异。
以致后来两家男人也加入了进来,引来众多看客。
直到其中一家男人进屋拿了菜刀出来被村子里的人拉住,两个婶子才偃旗息鼓,众人方散了。
我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旁边的秀梅一个劲儿地打瞌睡。
唉……
关于我的爱好,秀梅很是不能理解。
正如我无法理解秀梅一样,明明跟着我看人吵架看得她打瞌睡,她为什么不去竹梢上打瞌睡。
竹梢上睡觉多好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跟摇摇蓝一样。
这架看完了,秀梅便悠悠醒转过来了。
我们便去路口抢衣服。
偶有瓜果水饭贡品,秀梅也会抢一点。
对于这点,我也不太理解,我总觉得那些瓜果水饭,是不如竹烟好吃的。
但想来秀梅做人的时候比我长一点,那些瓜果水饭是她的心头好,于是我也总尽心帮她抢一点。
就好像我出鬼儿谷闲逛有遇见吃烧鹅的鬼,也会腆着脸去要一口,虽然那些鬼总不是很好说话,少不得要动手,秀梅明知打不过也会上前帮我一下。
我们换上新衣,心里很是高兴。
尽管这新衣因着暴力哄抢少了袖子短了裤腿。
我看着秀梅极其好看的脸。
嗯嗯!
在想她的父母为何忍心把她抛到鬼儿谷,而不是给她寻门鬼亲阴婚。
但我不不会问她。
一来觉得她才九岁结个鬼亲太丧心病狂,二来我不敢问她。
别看我一天没心没肺没追求的其实我胆子小得很。
明明自己是个鬼,确比人更怕遇见鬼。
因为鬼不能吓人,但鬼能吓鬼的。
秀梅又是个听了褶子脸的鬼话刻苦钻研过的,当之无愧的吓鬼的翘楚。
鬼儿谷除了那些老祖宗辈的以及一心只等消散的鬼外,被她吓过的鬼,没有十万,也有九万九。
那些鬼被她吓过后又去吓别的鬼,之后鬼儿谷的鬼就这样乱七八糟了起来,每日不是在琢磨吓鬼,就是在被鬼吓的路上。
整个鬼儿谷不是鬼被吓哭的狼嚎就是鬼吓鬼得逞后的狂笑。
唯有上了竹梢得竹烟庇佑睡个好觉,或者出了鬼儿谷离那群幼稚鬼远远的。
还是竹子精被吵得无法修炼,揍了一通那群幼稚鬼后定下凡月圆那两天一夜以及无月那日不可吵他修炼才让鬼儿谷得了为数不多的安宁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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